杨博文把最后一颗草莓塞进嘴里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左奇函正弯腰给新来的转学生讲题。阳光透过窗户,在左奇函垂着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转学生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手里还捏着块左奇函刚给的柠檬糖——那是杨博文昨天特意分给左奇函的,说酸得提神。
“左奇函,”杨博文走过去,声音比平时沉了点,手里的篮球“咚”地砸在桌角,“不是说好了放学去练球?”
左奇函抬头,看见杨博文攥着篮球的指节泛白,喉结动了动:“马上就好,这道题她总弄不懂……”
“不懂问老师啊,”杨博文打断他,视线扫过转学生手里的糖纸,“你的时间是给别人当家教的?”
转学生愣了愣,识趣地说:“我还是去问老师吧,谢谢左奇函。”
人一走,左奇函就皱起眉:“你干嘛呢?”
“我干嘛?”杨博文把篮球往桌上一放,发出闷响,“上次我问你数学公式,你说‘自己查书’,转头就给别人讲十分钟?”他越说越气,“还有那糖,我说酸,你说‘那别吃了’,结果转头给别人了?”
左奇函被他连珠炮似的质问逗笑了,突然凑近一步,几乎贴着他耳朵说:“你吃醋了?”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杨博文猛地后退半步,耳根红透:“谁、谁吃醋了!”
“那就是想练球了?”左奇函拿起书包甩到肩上,自然地接过杨博文手里的篮球,“走啊,打赢我,下次你的数学题我包了。”
篮球场上传来砰砰的拍球声,杨博文运球时故意撞了左奇函一下,左奇函也不示弱,伸手就去抢球,两人在球场上推搡着,汗水浸湿了额发,刚才的别扭却像被汗水冲走了。
中场休息时,左奇函拧开水瓶递过去,杨博文没接,他就直接往对方嘴里灌了两口。“喂!”杨博文呛了一下,却没真生气。
“转学生是我表妹,”左奇函忽然说,看着他的眼睛,“我姑姑让我多照顾点。”他顿了顿,补充道,“柠檬糖我不爱吃酸的,给别人正好。”
杨博文愣住,随即别扭地转过头:“谁问你了。”嘴角却忍不住悄悄翘起来。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左奇函突然喊住投篮的杨博文:“下次问公式,我给你讲三遍,行了吧?”
杨博文投篮的手顿了顿,篮球空心入网。他转过身,迎着光笑了:“那还差不多。”
球场上的风带着少年人的气息,有争强好胜的较劲,有藏不住的在意,就像青梅竹马的时光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其实都是怕对方被别人分走一点点关注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