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极（2）

（以下为虚构剧情创作，聚焦角色关系与情节推进，无不良导向）

解约通知送到朱志鑫手上时，他正在给张极贴颈间的药膏。白色信封落在茶几上，“终止合作”四个字像淬了冰，刺得人眼疼。

“李总说，你最近状态太差，影响项目进度。”助理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他让你……今天就搬离公司宿舍。”

朱志鑫没说话，指尖的药膏蹭到了张极的下巴。张极抬头看他，眼里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那道因为焦虑而反复紧抿的弧度，此刻比颈间的红痕更刺眼。

“知道了。”朱志鑫把药膏扔回盒子，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助理走后，张极伸手想碰他的脸，被他偏头躲开。“别碰我。”朱志鑫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动作又快又急，像在跟谁赌气。他知道李总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嫌他这阵子状态不稳，想把资源倾斜给新人，连解约都做得这么难看，连句当面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张极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把奖杯塞进纸箱，看着他把写满批注的剧本揉成一团又展开，最终还是轻轻放在最上面。“需要我去说吗？”张极低声问，影子在地板上微微晃动，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戾气。

“说什么？”朱志鑫冷笑一声，“说我这个被情绪困住的废物，还能撑起项目？”他猛地转身，撞进张极怀里，对方的体温透过衬衫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凉意，“别去，我嫌丢人。”

那天晚上，朱志鑫躺在临时租来的公寓里，听着窗外的雨声失眠。张极坐在床边，给他讲以前编的故事——那些在他焦虑发作时，用来转移注意力的、没头没尾的童话。讲到一半，朱志鑫突然说：“其实我知道，上次那个故意卡我资源的副导演，是你弄走的吧？”

张极的声音顿了顿，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睡吧，明天会好的。”

第二天早上，朱志鑫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新闻推送弹出的标题触目惊心——“李氏集团总裁李某意外坠楼，于自家楼下身亡”。

他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看向站在窗边的张极。对方背对着他，晨光勾勒出他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轮廓，颈间的红痕已经淡了，只剩浅浅的印子。

“他……”朱志鑫的声音发颤。

张极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走到他面前，替他按灭了手机屏幕：“别想了。”他的指尖很凉，碰在朱志鑫手背上，“有人给我发消息，说左航接了李总的位置，问你要不要回去谈谈。”

左航是李总以前的特助，为人低调，却在公司里颇有声望。朱志鑫愣了愣，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意味着什么，只觉得后背发凉。

去公司见左航时，对方正在收拾李总的办公室。左航抬头看见他，笑了笑，递过来一杯咖啡：“早就觉得李总那套行不通，你别往心里去。”他的目光在朱志鑫身后扫了一眼——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地板上跟着朱志鑫移动的影子。

“项目还继续吗？”朱志鑫握紧了咖啡杯。

“当然，”左航靠在桌沿，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剧本我看了，主角非你不可。”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公司的事，你不用顾虑太多，安心做事就好。”

朱志鑫没错过他说这话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忌惮——那不是对自己，而是对某个看不见的存在。

离开办公室时，张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知道。”

朱志鑫脚步一顿。

“左航以前见过我。”张极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点冷意，“在你第一次情绪崩溃，把自己锁在安全通道时，他撞见我‘走’出来。”

原来如此。左航什么都知道，知道张极的存在，知道他是依附朱志鑫情绪而生的影子，更知道李总的死绝非意外。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在权衡利弊——比起一个难缠的旧老板，一个能被“影子”护着的实力派演员，显然更值得拉拢。

“你到底做了什么？”朱志鑫停下脚步，看着身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第一次觉得陌生。

张极看着他，眼里没有丝毫愧疚，只有纯粹的偏执：“他让你不开心了。”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朱志鑫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谁让你不开心，谁就该消失。”

阳光穿过走廊的窗户，在两人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紧紧交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朱志鑫看着张极眼底的自己——那个被焦虑和戾气困住的倒影，此刻正被另一个“自己”用最极端的方式保护着。

他没再追问，只是转身继续往前走。或许左航是对的，有些事不用看得太透。至少现在，他能重新拿起剧本，能站回属于自己的舞台，而身边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影子，会替他挡掉所有明枪暗箭，哪怕手段疯狂，也只为了护他周全。

走廊尽头的风吹过来，带着初夏的暖意。朱志鑫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世界里，光明与阴影将永远共存，而他和他的影子，再也分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