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学的铃声刚响,班主任就堵在了教室门口,身后跟着两个抱着作业本的同学,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张泽禹,跟我来办公室一趟。”班主任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顺便把你家长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明天想去家访。”
张泽禹愣了愣:“老师,我没犯什么错吧?”
旁边的男生嗤笑一声:“没犯错?上周的测验你是不是抄左航的了?还有,你总跟那个‘怪物’待在一起,班里的风气都被你带坏了。”
“你胡说!”张泽禹攥紧了书包带,脸颊涨得通红。他知道他们说的“怪物”是左航——学校里没人不知道左航手腕上那些银白色的触须,总有人私下里叫他“共生体怪物”。
“是不是胡说,去跟你家长聊聊就知道了。”班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视,“我看你妈妈也该好好管管你,别整天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不三不四的人?指我吗?”
左航不知何时站在了教室后门,银白色的触须在他手腕上微微蠕动,浅灰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温度,死死盯着班主任和那两个同学。他刚去教务处帮张泽禹拿落下的水杯,就听到了这些话。
班主任被他看得一怵,强装镇定:“左航同学,这里没你的事,回座位去。”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左航往前走了两步,触须突然从袖口滑出,悄无声息地缠上旁边男生的脚踝。那男生没察觉,还在嘴硬:“老师说得对,张泽禹就该离你远点……啊!”
话没说完,他突然尖叫一声,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似的,抱着脚踝在地上打滚,脚踝处迅速红肿起来,像被毒虫咬过。
另一个同学吓得后退一步,指着左航:“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左航没理他,只是看向班主任,触须在指尖轻轻晃动,带着危险的气息:“家访就不必了。张泽禹的事,我能做主。”
班主任脸色发白,他知道左航的“特殊情况”,学校里早就传他不好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吓人。“你、你这是威胁老师!”
“我只是在提醒你。”左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胆寒的压迫感,“管好你的学生,也管好你自己的嘴。再让我听到一句对他不敬的话……”他顿了顿,触须突然指向办公室的铁皮柜,柜子瞬间发出“咔嚓”的脆响,侧面竟裂开一道缝隙,“下次碎的就不是柜子了。”
班主任吓得说不出话,拉着还在地上哼哼的男生,几乎是落荒而逃。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张泽禹和左航。
左航的触须慢慢收回,手腕上的银白色淡了些,只是脸色依旧苍白,浅灰色的瞳孔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戾气。
“阿航……”张泽禹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你别生气了。”
左航没说话,只是转身往外走,脚步有些快。
张泽禹赶紧跟上,一路追到他家楼下。左航站在老槐树下,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发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阿航,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张泽禹绕到他面前,看到他眼底翻涌的偏执和委屈,心里一软,“但你刚才太吓人了,那个同学……”
“他该罚。”左航打断他,触须不受控制地缠上他的手腕,力道比平时重了些,“他们说你坏话,说我是怪物,说我们不该在一起……”
“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啊。”张泽禹任由他缠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安抚一只炸毛的猫,“我只在乎你啊。”
左航的动作僵住了。
浅灰色的瞳孔里,戾气渐渐被无措取代。他低下头,看着缠在张泽禹手腕上的触须,声音闷闷的:“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他怕自己的病娇和偏执会吓到张泽禹,怕自己的保护欲会变成伤害他的利器。
“没有。”张泽禹摇摇头,踮起脚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像小时候给他喂草莓糖那样温柔,“你只是太在乎我了。”
左航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巨大的喜悦淹没。他一把抱住张泽禹,将脸埋在他颈间,触须小心翼翼地圈住他的后背,像在确认怀里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别离开我。”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别听他们的,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好,一直在一起。”张泽禹回抱住他,指尖轻轻抚摸着他手腕上的触须,“不过下次不许再用触须伤人了,好不好?我们可以不理他们,或者……我来跟他们讲道理。”
左航在他怀里点点头,触须蹭了蹭他的脸颊,像在撒娇。
夕阳透过槐树叶洒下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银白色的触须泛着柔和的光,不再是危险的象征,而是缠绕着彼此心意的纽带。张泽禹知道,左航的病娇和偏执或许永远改不了,但只要他在身边,就能慢慢抚平那些尖锐的棱角,让这份共生的羁绊,永远温暖而安稳。
至于那些找事的人?张泽禹看着左航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突然觉得,他们大概不会再有下次了。毕竟,惹到一个把他当成全世界的病娇共生体,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