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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润推开老旧单元楼的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啪”地亮了，暖黄的光里挤着七个脑袋——朱志鑫背着书包往鞋柜里塞拖鞋，左航蹲在地上数今天捡的鹅卵石，苏新皓正踮脚够挂钩上的围裙，穆祉丞抱着他的兔子玩偶蹭过来，邓佳鑫展开翅膀展示新沾的星粉，余宇涵把书包扔进空间裂缝又赶紧捞出来，张泽禹举着半瓶没喝完的牛奶冲他笑。

“回来啦，天润哥！”七个声音叠在一起，像炸开的爆米花。

陈天润弯腰接过穆祉丞递来的拖鞋，指尖被小家伙软乎乎的掌心碰了碰：“今天乖不乖？”

“乖！”异口同声的回答里，左航悄悄把颗带尖的石头藏进兜里，被陈天润瞥了一眼，又吐着舌头掏出来塞进他手里。

厨房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张极举着个豁了口的碗跑出来，猫耳耷拉着：“天润哥，我不是故意的……”身后跟着追过来的童禹坤，蝙蝠翅膀还沾着面粉，姚昱辰举着他的玻璃珠想帮忙挡着，张峻豪靠在门框上，黑色卫衣帽子遮住半张脸，嘴角却憋着笑。

陈天润叹了口气，往厨房走：“没事，我再拿一个。”路过张峻豪时被拽住袖子，少年从兜里摸出颗包装皱巴巴的糖，塞进他手心——是白天看到陈天润盯着便利店货架看了两秒的柠檬糖。

黄朔最后从阳台跑进来，金色狐尾扫过地面的水渍，手里捧着盆刚浇完水的多肉：“天润哥，你看它开花了！”花瓣粉嫩嫩的，像他此刻的脸颊。

十二个孩子挤在小小的客厅里，把沙发占得满满当当。陈天润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锅铲碰撞的声音里，夹杂着苏新皓教穆祉丞背乘法表的念叨，邓佳鑫和童禹坤争论翅膀上的花纹谁的更好看，余宇涵的空间裂缝里偶尔掉出块橡皮、半块饼干，被姚昱辰捡起来规规矩矩放进收纳盒。

他把最后一盘番茄炒蛋端上桌时，十二双筷子齐刷刷举起来，像等待投喂的小鸟。陈天润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自己没动几筷子，光忙着给穆祉丞剥虾，给张泽禹擦嘴角的酱汁，把左航碗里的青椒夹到自己盘里。

“天润哥，你也吃呀。”朱志鑫把块最大的排骨夹给他，银发在灯光下泛着软光，白天在学校里帮同学打架时的戾气全没了，只剩温顺。

陈天润笑着点头，刚要张嘴，手腕突然被张极的猫爪轻轻勾住。少年琥珀色的瞳孔在餐桌阴影里亮了亮，带着点不同于白天的狡黠：“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天台看星星？”

夜里十一点，陈天润躺在床上翻书，窗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他拉开窗帘，十二个人影蹲在空调外机上，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朱志鑫的银发沾着夜露，左航手里转着颗磨尖的石头，苏新皓的九尾在身后轻轻晃，穆祉丞的兔子玩偶换成了把小巧的折叠刀，邓佳鑫的翅膀泛着冷光，余宇涵的空间裂缝在手心若隐若现，张泽禹指尖凝着冰棱，张极的猫爪弹出尖刺，童禹坤的蝙蝠翅膀遮着姚昱辰的眼睛，张峻豪嘴里叼着根草，黄朔的狐尾扫过墙面，带起细微的火花。

“下来。”陈天润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十二个人像被按了开关，瞬间收敛了所有锋芒，乖乖从窗台跳进来，排成一排站在床边。左航把石头放在床头柜上，穆祉丞把刀塞进他枕头下，张峻豪从兜里摸出包新的柠檬糖，比白天那颗精致得多。

“天润哥，楼下那个总骂人的大叔，我们‘劝’他搬家了。”苏新皓的声音带着点夜里特有的沙哑，魅惑系的气息比白天浓郁，“他说要砸你窗户。”

陈天润没说话，指尖划过张极爪子上的细小伤口——是白天替穆祉丞抢回被抢的玩偶时划的。他低头在伤口上吹了口气，少年瞬间绷紧的身体软下来，猫耳蹭了蹭他的手背，像白天那个闯祸后求原谅的小家伙。

“以后不许再动手。”陈天润的指尖划过每个人的脸颊，从朱志鑫紧绷的下颌线，到黄朔发烫的耳尖，“有我在。”

“可是……”姚昱辰的声音怯生生的，手里的玻璃珠却亮着时间系的微光，“他们说你是捡破烂的，说我们是没人要的孩子……”

“别听他们的。”陈天润把他揽进怀里，感受着少年微微的颤抖，“你们是我的宝贝。”

十二个人突然齐齐凑过来，把他围在中间。朱志鑫的胳膊搭在他肩上，左航的石头塞进他手心，苏新皓的狐尾轻轻扫过他的后背，穆祉丞的兔子玩偶被放在他腿上，邓佳鑫的星粉落在他发间，余宇涵的空间裂缝里掉出颗他丢了好久的纽扣，张泽禹的冰棱化成水，在他手背上留下凉凉的痕迹，张极的猫爪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脸颊，童禹坤的翅膀挡住了窗外的月光，姚昱辰的玻璃珠映出他的样子，张峻豪把柠檬糖剥开塞进他嘴里，黄朔的狐尾圈住了他们所有人。

“天润哥，我们会保护你。”十二个人的声音在夜里交织，带着白天没有的坚定，像十二道无形的屏障，“白天你护着我们，晚上换我们护着你。”

陈天润含着那口柠檬糖的酸甜，看着眼前这些半大的孩子——白天是会撒娇、会闯祸、需要他哄的小奶狗，晚上却收起柔软的爪牙，露出尖锐的锋芒，只想为他撑起一片天。

他轻轻揉了揉最近的朱志鑫的头发：“好，我们互相保护。”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亮十二双亮晶晶的眼睛。他们挤在小小的房间里，呼吸交缠，心跳共振，像株紧紧缠绕的藤蔓，根须扎在彼此的生命里。

陈天润知道，捡回这十二个孩子，不是负担，是命运给的最珍贵的礼物。白天他是他们的天润哥，为他们洗衣做饭，处理闯祸的烂摊子；晚上他们是他的铠甲，用稚嫩却坚定的力量，护着他走过每一个漆黑的夜。

窗外的风停了，十二个人悄悄退出去，替他掖好被角。陈天润摸了摸枕边的石头、纽扣和柠檬糖纸，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明天早上，他们又会变回那个抢牛奶、掉碗、藏石头的小家伙，而他会笑着把他们的书包一个个背起来，走向充满阳光的白天。

日子就该这样，有白天的奶气，有夜里的锋芒，有吵吵闹闹的烟火气，还有藏在心底，说不出口的、沉甸甸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