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陷阱(豪丞)
练习室的镜子映出两道身影,张峻豪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看向旁边正对着镜子做表情管理的穆祉丞。少年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领口被汗水浸得有点透,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锁骨,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眼尾那颗小小的痣在灯光下像颗细碎的糖粒。
“峻豪哥,你看我这个wink怎么样?”穆祉丞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说话时尾音故意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揉碎的星光,笑起来时嘴角会扬起两个浅浅的梨涡,看起来乖巧又无害。
张峻豪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他移开视线,假装整理自己的舞裤:“还行,力度再收点。”其实他根本没看清那个wink,满脑子都是穆祉丞凑近时,发间飘来的淡淡的草莓洗发水味。
这已经是这个月穆祉丞第无数次“不经意”地靠近他了。
上周练歌房,穆祉丞说自己嗓子疼,非要张峻豪帮他试唱高音部分,两人靠在同一个麦克风前,少年温热的呼吸几乎要喷在他颈间;前几天宿舍查寝,穆祉丞抱着枕头站在他门口,眨着湿漉漉的眼睛说“峻豪哥我怕黑”,结果在他床上赖到半夜,把腿搭在他腰上睡得香甜;就连刚才休息时,穆祉丞递水过来,指尖都“不小心”划过他的手背,像羽毛搔过,留下一阵发麻的痒意。
张峻豪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到穆祉丞的不对劲。以前的穆祉丞虽然也黏人,但带着少年人的坦荡,眼神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可现在,那泉水底下像是藏了钩子,总能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轻轻勾一下他的心弦。
“哦。”穆祉丞应了一声,脸上露出点委屈的表情,转身继续对着镜子练习,只是嘴角悄悄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就喜欢看张峻豪这副故作镇定的样子,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却还要板着脸装酷,反差萌得让他想咬一口。
他就是故意的。从上个月看到张峻豪对着舞台上穿蓬蓬裙的女爱豆发呆开始,穆祉丞心里就像被塞进了颗酸柠檬。他知道张峻豪喜欢可爱的,但他偏要让张峻豪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可爱”——是只对着他一个人展现的,带着钩子的可爱。
休息时间到,大家都瘫在地上喝水聊天,穆祉丞抱着水瓶,溜溜达达地又凑到张峻豪身边,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地板上,膝盖几乎要碰到他的腿。
“峻豪哥,我脚疼。”他皱着小脸,指了指自己的脚踝,那里确实有点红肿,是刚才练动作时不小心崴到的。
张峻豪立刻坐直了身体,语气不自觉地放软:“怎么弄的?我看看。”
“就刚才那个转身动作,可能没站稳。”穆祉丞说着,很自然地把脚伸到他面前,白色的袜子边缘沾了点灰尘,显得格外惹眼。
张峻豪的喉结动了动,他小心翼翼地握住穆祉丞的脚踝,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时,感觉像被烫了一下。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对方,指腹轻轻按压着红肿的地方,低声问:“这里疼吗?”
“嗯……有一点。”穆祉丞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隐忍的哼唧,眼睛却偷偷瞟着张峻豪紧绷的侧脸。少年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认真的样子比舞台上耍帅时更让人动心。
“等下回去给你涂药。”张峻豪松开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别乱动了。”
“好呀,谢谢峻豪哥~”穆祉丞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得到了糖果的小狐狸,他故意把脚往张峻豪那边又挪了挪,几乎要碰到他的膝盖。
旁边的左航看得直咂舌,用胳膊肘碰了碰张极:“你看穆祉丞,是不是有点太黏张峻豪了?”
张极推了推眼镜,嘴角噙着笑:“人家关系好呗。”心里却在想,穆祉丞这招“扮猪吃老虎”玩得挺溜,张峻豪那点定力,估计撑不了多久。
果然,到了晚上,张峻豪拿着药油敲响穆祉丞宿舍门的时候,心跳得像要炸开。
穆祉丞穿着宽松的睡衣开了门,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刚洗完澡的水汽,看见他手里的药油,眼睛立刻亮了:“峻豪哥你真的来啦!”
“不然呢?”张峻豪走进来,视线不自觉地扫过房间。穆祉丞的床铺收拾得很整齐,枕头旁边放着一个粉色的兔子玩偶,是上次粉丝送的,他居然真的摆在床头。
“坐呀。”穆祉丞拉着他坐在床边,自己则乖巧地把脚伸到他面前,这次没穿袜子,脚踝处的红肿看得更清楚了。
张峻豪倒了点药油在手心,搓热后轻轻覆在穆祉丞的脚踝上。少年的皮肤很嫩,带着点凉意,他不敢用力,只是用指腹慢慢揉着,药油的清凉气息混合着少年身上的草莓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让他有点头晕。
“峻豪哥,你手好热啊。”穆祉丞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含糊的鼻音,像是有点困了。他微微仰头,视线落在张峻豪的脸上,灯光从上方打下来,给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张峻豪的动作顿了顿,他能感觉到穆祉丞的目光像羽毛一样落在他的脸颊、鼻尖、嘴唇上,带着点灼热的温度。他猛地低下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快好了。”
“哦。”穆祉丞应了一声,却突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张峻豪的下巴,“峻豪哥,你胡茬长出来了,有点扎人。”
指尖的触感柔软又微凉,张峻豪像被电流击中一样,猛地缩回手,药油差点洒出来。他抬起头,撞进穆祉丞含笑的眼眸里,那里面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乖巧,分明盛满了狡黠的笑意,像只偷到鸡的黄鼠狼。
“穆祉丞,你故意的吧?”张峻豪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质问。
穆祉丞也不装了,他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看清彼此眼底的自己。少年的笑容里带着点得意,还有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是又怎么样?”
他的睫毛很长,轻轻颤动着,像蝴蝶的翅膀。张峻豪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嘴唇,那嘴唇的颜色很淡,因为刚喝过水,带着点水润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亲上去。
“峻豪哥,”穆祉丞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认真,又带着点试探,“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
空气仿佛凝固了。张峻豪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他想否认,想说“你是小孩子别胡说”,可看着穆祉丞那双亮晶晶、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不得不承认,从穆祉丞第一次对着他撒娇,第一次赖在他床上,第一次用那双带着钩子的眼睛看他开始,有什么东西就已经不一样了。他会下意识地寻找穆祉丞的身影,会因为他和别人多说几句话而觉得烦躁,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他发间的草莓味,然后失眠到天亮。
这些,好像真的是喜欢。
穆祉丞看着张峻豪泛红的耳根和紧抿的嘴唇,心里的紧张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欢喜。他知道,自己成功了。这个看起来酷酷的、有点迟钝的大男孩,已经掉进他精心编织的蜜糖陷阱里了。
他突然伸出胳膊,轻轻抱住了张峻豪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没关系,就算你现在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
温热的呼吸洒在颈间,带着草莓味的香气,张峻豪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能感觉到怀里少年柔软的身体,能听到他清晰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声重叠在一起,敲打着同样的节拍。
他伸出手,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穆祉丞的背上,指尖陷进柔软的衣料里。
“傻子。”张峻豪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无奈,更多的却是化不开的温柔,“谁说我不喜欢。”
穆祉丞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
张峻豪看着他惊喜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手感软乎乎的,像他爱吃的棉花糖。“嗯,”他点点头,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眼底的情意,“喜欢你装可爱的样子,更喜欢……你。”
穆祉丞的脸瞬间红了,这次轮到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嘴角却咧到了耳根。他就知道,张峻豪这个闷葫芦,心里早就有他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给这个充满草莓味的夜晚,镀上了一层甜甜的光晕。
第二天练习室,大家发现张峻豪和穆祉丞的互动变得更“过分”了。穆祉丞喝饮料时,会把吸管先递到张峻豪嘴边让他尝一口;张峻豪练舞时,穆祉丞就坐在旁边托着腮帮子看,眼睛里的喜欢藏都藏不住;休息时,张峻豪会很自然地把穆祉丞拉到自己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玩手机。
左航戳了戳张极:“我就说吧,肯定有情况。”
张极笑着摇头:“这下好了,穆祉丞那点小心思,总算没白费。”
而被议论的主角们正靠在一起,穆祉丞用手肘碰了碰张峻豪:“峻豪哥,你说我昨天装可爱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傻?”
张峻豪低头看他,少年的眼睛里满是狡黠的笑意,哪里还有半分傻气。他伸手揉了揉穆祉丞的头发,声音低沉而温柔:“不傻,可爱死了。”
可爱到,让他心甘情愿地掉进这个蜜糖陷阱里,一辈子都不想出来。
穆祉丞笑得更开心了,他凑到张峻豪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以后,我只对你一个人可爱哦。”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张峻豪的耳根又红了。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栽在这个爱装可爱的小家伙手里了。不过,这样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