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的秘密（少女时代篇）
SM公司练习室的镜子映出十二道身影，舞曲的重音震得地板发颤。站在队列最右侧的张霁微微调整着呼吸，裙摆随着动作划出柔和的弧度——鹅黄色的打歌服衬得“她”皮肤雪白，长卷发垂在肩头，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眨眼时会落下细碎的阴影。
“张霁，这边的wave再柔一点。”舞蹈老师用韩语喊道，目光落在这个刚加入少女时代的新成员身上。
张极，哦不，现在是张霁，立刻调整动作，手腕轻轻翻折，指尖划出精准的弧线。镜子里的“她”笑得清甜，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没人能看出这具纤细的身体里，藏着一个十七岁少年的骨骼。
休息时，金泰妍递过来一瓶水，语气温和：“第一次合练就这么棒，张霁以前是练过吗？”
“小时候学过一点点中国舞。”张极捏着变声期特意练过的、带着点气音的女声回答，心跳悄悄加速。他来韩国三个月，从街头表演被星探发掘，到被李秀满亲自约谈，再到以“张霁”的身份空降少女时代，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李秀满的原话还在耳边回响：“你的声线和外形是上帝的礼物，暂时以女团成员身份出道，会是最快被看见的方式。”他没说的是，这份“礼物”需要用束胸、假发和无休止的伪装来维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朱志鑫发来的消息：【在打歌舞台后台看到你了，裙子太长，小心绊倒。】
张极失笑，回了个“知道啦”的表情包。他和朱志鑫、左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来韩国追梦的决定，也是在三人挤在出租屋里的啤酒罐堆里敲定的。现在他成了聚光灯下的“少女”，那两个家伙还在国内的练习室里挥汗如雨，偶尔会隔着时差发些吐槽视频。
***打歌舞台的候场室里，空气里飘着发胶和香水的味道。张极坐在角落卸假睫毛，指尖不小心蹭到眼睑，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了上来。
“怎么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纸巾，带着淡淡的木质香气。
张极抬头，撞进田柾国含笑的眼睛里。防弹少年团刚结束彩排，对方大概是路过，黑色的卫衣帽子压得很低，露出的下颌线清晰利落。
“没事，进沙子了。”张极用女声回答，慌忙接过纸巾。他知道田柾国——韩国顶流男团的主舞，也是公司里少数知道他秘密的人之一。上次在电梯里被对方撞见摘假发，本以为会被举报，没想到田柾国只是挑了挑眉，说“伪装得挺像”。
“待会儿要表演《Gee》？”田柾国靠在墙上，目光落在他没来得及换下的打歌服上，“黄色很适合你。”
张极的脸颊发烫，下意识地拽了拽裙摆：“前辈说笑了。”
“不是说笑。”田柾国的视线扫过他泛红的耳尖，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不过比起裙子，我更想看看你穿卫衣的样子。”
张极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反驳，就被工作人员叫去候场。他提着裙摆跑开时，感觉背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像带着温度的羽毛。
***回归舞台的反响远超预期。“张霁”的直拍在网上疯传，张霁神颜##少女时代新成员音色绝了# 的词条冲上热搜。评论区里全是赞美：“姐姐的眼睛像小鹿！”“这个wave我看了十遍！”
张极窝在宿舍的椅子上翻评论，指尖划过那些带着“老婆”“妹妹”的称呼，忍不住叹气。手机又震了，这次是边伯贤发来的消息：【恭喜出道成功，奖励你一杯奶茶，地址发我。】
他和边伯贤是在声乐课上认识的。对方作为前辈来指导，听出了他假声里藏着的真声质感，课后递给他一颗润喉糖，低声说“别伤到嗓子”。从那以后，边伯贤总会以“前辈关怀”的名义，给他带些清淡的食物——大概是看他总吃沙拉，猜到了男生的食量。
“不用啦前辈，宿舍不让点外卖。”张极回消息。
对方几乎是秒回：【我在你宿舍楼下。】
张极冲到窗边，果然看到边伯贤靠在路灯下，手里提着两个纸袋，黑色的风衣被晚风吹得轻轻扬起。他心里一紧，赶紧换上常服——宽松的卫衣和运动裤，把长卷发塞进棒球帽里，悄悄溜下楼。
“给你的。”边伯贤把纸袋递给她，里面是一杯热可可和一份三明治，“别总吃那些减脂餐，男生正在长身体。”
张极接过纸袋，指尖碰到对方的手，烫得像触电。“谢谢前辈。”
“舞台很棒。”边伯贤看着他，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被帽檐遮住的、没化过妆的干净皮肤，“不过比起张霁，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张极的心跳得像要炸开，低头盯着脚尖：“前辈别开玩笑了。”
“我从不开玩笑。”边伯贤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点认真，“下次……可以叫我伯贤吗？”
***秘密像藤蔓一样生长。除了田柾国和边伯贤，渐渐有人察觉到“张霁”的不同。吴世勋在公司走廊碰到他时，突然说“你的鞋码好像和泰妍姐差不多”——张极穿的是特意买的大码女鞋，里面塞了鞋垫。朴灿烈在综艺后台看到他徒手拧开瓶盖，愣了两秒，笑着说“妹妹力气好大”。
最让他紧张的是金钟仁。作为同公司的前辈，对方总在练习室门口等他，有时递一瓶水，有时只是站着看他练舞。有一次，张极练到脱力，被对方扶住，金钟仁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腰，停顿了半秒，什么也没说，只是扶他到休息区。
“你的腰……很结实。”金钟仁突然开口，目光落在他被卫衣遮住的腰腹。
张极的脸瞬间惨白，刚想解释，就听对方继续说：“练中国舞的男生都这样吗？”
他猛地抬头，撞进金钟仁含笑的眼睛里，那里面没有惊讶，只有了然的温柔。
“前辈……”
“继续练吧，”金钟仁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被发现了。”
张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原来那些被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破绽，早就被这些人看穿了，只是他们都选择了沉默，像守护一个易碎的秘密。
***出道一个月后，少女时代举办了粉丝见面会。张极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坐在舞台中央，听着台下此起彼伏的“张霁”声，心里五味杂陈。
粉丝互动环节，有个粉丝递上来一封信，信封上画着一只戴着假发的小熊。张极拆开信，里面用中文写着：“不管你是张霁还是张极，都要好好吃饭，别总熬夜练舞，我们在等你以真正的样子站上舞台。”
他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对着台下鞠躬，用带着哽咽的女声说：“谢谢大家。”
见面会结束后，他在后台被围堵了。田柾国、边伯贤、吴世勋、朴灿烈、金钟仁……几个前辈都在，手里提着蛋糕和礼物。
“出道一个月快乐，张极。”田柾国笑着说，把一顶黑色的棒球帽扣在他头上。
边伯贤递过来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件印着“EXO”字样的男款卫衣：“下次私下见面，穿这个。”
张极看着他们，突然笑了，眼眶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又被安慰的小动物。“你们怎么都……”
“你的秘密，我们早就知道啦。”朴灿烈拍了拍他的背，“不过没关系，不管是张霁还是张极，有才华的人值得被喜欢。”
金钟仁递给他一杯热可可，和上次边伯贤送的一样：“李秀满社长说，等你站稳脚跟，就给你安排solo，到时候……”
“到时候就能以男生的身份唱歌了。”张极接过热可可，指尖的温度暖到心里。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一群人的笑脸上。张极看着眼前这些人——温柔的伯贤，调皮的世勋，爽朗的灿烈，认真的钟仁，还有总爱逗他的柾国，突然觉得这场荒唐的伪装，或许是命运给的礼物。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张霁”这个身份还要维持多久，但此刻，被这些温柔的人包围着，听着他们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喊他“张极”，他突然有了勇气。
追梦的路或许曲折，但只要有人愿意陪你守护秘密，愿意等你绽放真实的光芒，那就不算太难。
张极咬了一口蛋糕，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想，等下次和朱志鑫、左航视频，一定要告诉他们，在韩国，他不仅有了舞台，还有了一群很可爱的“前辈”。
至于那些悄悄滋生的、带着点暧昧的关心，就先藏在心底吧。毕竟，属于张极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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