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极（3）

暗夜守护者（all极篇·再续）

灵界的夜总是带着层次分明的寂静。亥时的更漏刚过，朱志鑫的呼吸渐渐沉了下来，玄蛇的本能让他即使沉睡也保持着半分警惕，手却依旧松松地搭在张极的腰上，像道无形的枷锁。

张极睁开眼时，眼底的清明正被一层淡淡的墨色取代。他侧耳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左航的狼耳偶尔会抖一下，大概是梦到了追逐猎物；邓佳鑫的狐尾搭在床沿，尾尖随着呼吸轻轻摆动；苏新皓的蝶翼收在背后，泛着微光的磷粉偶尔飘落，在被褥上留下细碎的光点。

“该干活了。”脑海里响起张桂源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张极没应声，只是小心翼翼地挪开朱志鑫的手，动作轻得像一缕烟。他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月光透过窗纱落在他身上，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轮廓。走到衣柜前，他拿出一件纯黑的外袍——这是张桂源“专属”的衣物，布料里织着压制邪气的暗纹，是陈天润偷偷给他的，只说是“夜里冷，披上暖和”。

披上外袍的瞬间，他眼底的墨色彻底晕开，嘴角勾起一抹与白日里截然不同的弧度，带着几分邪气的慵懒。张桂源接管身体的过程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像水融入水，却又泾渭分明。

“还是这副样子方便。”张桂源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张与张极一模一样的脸，指尖轻轻划过唇角，“可惜了，这么乖的脸，只能用来骗人。”

他没带任何武器，只是推开房门，融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灵界的夜风带着瘴气的腥甜，却对他毫无影响——作为雪灵与邪灵的共主，这些低阶污秽根本不敢靠近。

***第一站是灵植园。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树精正在偷挖张极亲手栽种的灵参，那些灵参是童禹坤特意找来的种子，张极每天都用烛龙灵力滋养，眼看就要成熟。

“胆子不小。”张桂源靠在一棵老槐树上，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树精们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张极”，先是一愣，随即露出贪婪的神色——他们早就听说这位被众高阶灵兽宠着的小家伙没什么战斗力，正好抢了灵参去讨好别的邪祟。

“原来是你这小娃娃，识相的就滚开，不然连你一起吞了！”领头的树精挥舞着藤蔓，上面还沾着腐烂的泥土。

张桂源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他抬手，指尖凝聚起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落地的瞬间化作无数冰针，精准地刺穿了那些藤蔓。树精发出凄厉的惨叫，想要缩回土壤，却被突然从地下冒出的冰棱冻住了根基。

“偷东西，总要付出代价。”张桂源缓步走近，看着那些在冰棱里挣扎的树精，眼神像在看一群蝼蚁，“灵界的规矩，你们不懂吗？他的东西，碰不得。”

他没下死手，只是废了它们的修为，让这些树精永远只能当个普通的草木。处理完这一切，他蹲下身，轻轻抚摸着被踩坏的灵参叶子，指尖溢出一丝雪灵特有的寒气，那些枯萎的叶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生机。

“算你们运气好，看在他宝贝这些玩意儿的份上。”张桂源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站是迷雾森林。

这里盘踞着一群刚从结界裂缝钻进来的低阶邪祟，不知听了谁的挑唆，竟想在张极常去的溪边设下陷阱。

张桂源赶到时，那些邪祟正围着一个用怨念凝结成的黑色阵法窃窃私语，声音尖利刺耳。他没废话，直接抬手召出雪灵的力量——漫天飞雪突然落下，带着净化一切的寒意，那些邪祟碰到雪花，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像冰块投入滚油。

“谁派你们来的？”张桂源踩着落在地上的积雪，一步步走向阵法中央。雪在他脚下消融，却在邪祟周围凝结成冰墙，将它们困在里面。

邪祟们惊恐地尖叫，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张桂源不耐烦地皱眉，指尖弹出一道黑色的邪气，精准地击中其中一只邪祟的核心。那邪祟瞬间溃散，化作一缕黑烟被他抓在手里。

“原来是东边那个老东西的余孽。”张桂源捏碎手里的黑烟，眼神冷了下来，“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他没再理会那些被困住的邪祟，只是对着阵法轻轻吹了口气，雪灵的寒气与邪灵的戾气交织，瞬间将那黑色阵法冻结成冰雕，然后寸寸碎裂，连带着里面的怨念一起化为虚无。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眼天色，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转身朝着住处的方向走去。路过溪边时，他停下脚步，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还是那张干净漂亮的脸，只是眼神里的邪气还未完全散去。

“真是麻烦。”张桂源低声抱怨，却还是抬手，用雪灵的力量将溪边的石头擦得干干净净——他记得张极喜欢在这里坐着晒太阳，总嫌弃石头上有青苔。

***回到住处时，离寅时还有一刻钟。

张桂源推开房门，看到朱志鑫翻了个身，似乎快要醒了。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众人——左航的眉头皱着，像是在做噩梦；邓佳鑫的九尾紧紧裹着自己，大概是觉得冷；苏新皓的蝶翼微微扇动，洒下更多的磷粉。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朱志鑫脸上，这位玄蛇灵兽即使在睡梦中，也保持着警惕的姿态，下颌线紧绷，像是随时准备战斗。张桂源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差点就想伸手去戳一下那紧绷的线条，最终还是忍住了。

“无趣。”他低声咕哝了一句，转身走到窗边，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体内的控制权开始松动，属于张极的意识像潮水般涌回。

在彻底交出身体前，张桂源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他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保住这个有趣的容器，还是……为了让这些把张极护得密不透风的家伙，能睡个安稳觉？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蠢货。”他嗤笑一声，彻底沉入意识深处。

***张极再次睁开眼时，天边已经亮起了微光。他感觉浑身有些乏力，这是张桂源使用力量后的后遗症。身边的朱志鑫已经醒了，正低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关切。

“醒了？”朱志鑫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不舒服吧？”

张极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软糯：“志鑫哥，我做了个梦，梦到好多坏人想抢我的灵参，但是有个黑衣服的哥哥帮我打跑了他们。”

朱志鑫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哥哥。”

不远处，刚醒的左航听到这话，狼耳动了动，没说话，只是默默起身，说要去灵植园看看。邓佳鑫也跟着起身，说要去溪边打水。

张极靠在朱志鑫怀里，听着他们默契的动静，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他知道，他们大概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只是谁也没说破。

就像张桂源每晚的“夜游”，像一场心照不宣的秘密。那只又凶又别扭的邪灵雪灵共主，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宝贝，也守护着这份脆弱又坚韧的平衡。

灵界的太阳升了起来，金色的光芒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张极带着笑意的脸上。昨夜的戾气与血腥被阳光驱散，只剩下温暖的日常。

只是没人知道，每个寂静的夜晚，都有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在灵界的角落里，替他扫清所有障碍。带着邪气的雪，落在干净的土地上，像一个永远不会被说破的温柔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