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极（8）

傀儡之契（all极篇·新章）

冰魄宫的药香还未散尽，张极正坐在冰晶棺旁，看着里面沉睡的朱志鑫等人。他们的伤势在雪灵药材的滋养下渐渐好转，呼吸平稳了许多，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像易碎的瓷娃娃。

殿外传来雪灵侍卫急促的脚步声，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少主！不好了！灵界传来消息，陈天润大人、邓佳鑫大人、张泽禹大人、童禹坤大人还有姚昱辰大人……他们失踪了！”

张极猛地站起身，指尖攥得发白：“失踪？怎么会失踪？”他们几个负责后方支援，按理说最是安全。

“据说是被一股突然出现的邪灵势力掳走的，”侍卫递上一封染血的信笺，“这是在他们失踪的地方发现的。”

信笺上只有一行字，用暗红色的液体写成，透着诡异的腥甜：“想救他们，就一个人来断魂崖。——林雨晨”

“林雨晨？”张极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能感觉到，这名字背后的力量，比夜煞更加阴冷，像潜伏在深渊里的毒蛇，带着致命的寒气。

***三日后，断魂崖。

这里曾是灵界的祭坛，如今却成了邪灵盘踞的巢穴。黑色的雾气缭绕在崖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邪气，脚下的土地泛着诡异的紫色，像是被鲜血浸透了千年。

张极独自站在崖边，黑色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没有带任何侍卫，甚至没有告诉冰魄宫的人——他知道，对方要的是他一个人。

“果然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雾气中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纵。

雾气散去，露出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孩。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眉眼精致，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手里却把玩着一串用邪灵骨节做成的手链，与这清纯的外表格格不入。

“你就是林雨晨？”张极的声音冷得像冰，“把他们交出来。”

林雨晨轻笑一声，拍了拍手。她身后的雾气中，缓缓走出几道熟悉的身影——陈天润、邓佳鑫、张泽禹、童禹坤、姚昱辰。

张极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陈天润平日里温和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邓佳鑫的九尾无力地垂着，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张泽禹的锦鲤鳞片失去了光泽，童禹坤的兔耳耷拉着，姚昱辰紧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却依旧面无表情。

“他们现在是我的人了。”林雨晨走到邓佳鑫身边，伸手抚摸着他的狐尾，动作亲昵又带着侮辱，“我给他们注射了‘忘忧剂’，忘了过去，忘了你，只记得要听我的话。”

她抬起头，看向张极，眼底闪过一丝恶意的兴奋：“你猜，他们现在的任务是什么？”

没等张极回答，林雨晨突然厉声喝道：“动手！”

陈天润率先出手，白鹿的灵力化作尖锐的冰棱，直逼张极的面门。他的动作精准而狠戾，没有丝毫犹豫，仿佛眼前的人不是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张极下意识地侧身躲过，冰棱擦着他的脸颊飞过，落在地上，碎成无数冰晶。他看着陈天润空洞的眼神，心脏像被狠狠揪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天润，是我啊！”他试图唤醒他，声音带着颤抖。

陈天润却像是没听到，再次凝聚灵力，发起攻击。

邓佳鑫的狐火在掌心燃烧，带着毁灭的气息；张泽禹的水浪化作利刃，呼啸着袭来；童禹坤的灵力凝聚成箭，瞄准了他的心脏；姚昱辰的拳头带着破空的风声，砸向他的胸膛。

他们的攻击默契十足，招招致命，显然是被训练过无数次。张极只能狼狈地躲闪，他不敢还手，每一次看到他们空洞的眼神，都感觉有一把刀在凌迟自己的心脏。

“怎么不还手？”林雨晨站在一旁，像看一场有趣的戏，“你不是很厉害吗？连夜煞都能解决，对付几个傀儡都不敢？”

张极的后背被邓佳鑫的狐火燎到，灼热的疼痛传来，他却像是没感觉。他看着童禹坤射出的灵力箭，那曾是为他射落过灵果的手，如今却要取他性命。

“够了！”张极嘶吼一声，金色的烛龙灵力瞬间爆发，形成一道屏障，将所有人震退。他看着那些踉跄后退的身影，眼眶通红，“你们看看我！我是张极啊！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回应他的，是陈天润更加猛烈的攻击。

张极的金色竖瞳里闪过一丝痛苦，随即被决绝取代。他不能再这样下去，再拖下去，不仅救不了他们，自己也会丧命于此。

“对不起了。”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不再躲闪，而是主动冲向他们，指尖凝聚起柔和的烛龙灵力——这不是攻击，而是封印。金色的光芒落在陈天润等人身上，他们的动作瞬间僵住，像被定住的木偶。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他们？”林雨晨笑着，打了个响指，“忘了告诉你，我还给他们种下了‘蚀心蛊’，只要我愿意，随时能让他们爆体而亡。”

张极的动作猛地顿住。

“解除封印，然后……自废灵核。”林雨晨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不然，他们现在就会死。”

张极看着那些被定住的身影，他们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蚀心蛊”已经开始发作。邓佳鑫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极……别管我们……”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是姚昱辰。他不知何时挣脱了一丝封印，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空洞取代。

张极的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他看着林雨晨那张得意的脸，又看着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的伙伴，金色的竖瞳里翻涌着毁灭的欲望。

“好。”他听到自己说，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起灵力，对准了自己的灵核。只要轻轻一按，他就会变成一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任由林雨晨宰割。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邪气突然从他体内冲出，瞬间将林雨晨笼罩。

“蠢货，你以为我真的睡着了？”张桂源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意，黑色的邪气在他周身翻涌，形成一只巨大的邪灵虚影，“敢动我的人，活腻了？”

林雨晨脸色大变：“张桂源？你怎么会……”

“要感谢你这瓶破药水。”张桂源冷笑一声，黑色的邪气猛地收紧，“刺激到我醒了。”

他没再理会林雨晨，而是转身看向那些被定住的人，指尖弹出五道黑色的邪气，精准地落在他们的眉心。陈天润等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随即渐渐恢复了些许神采。

“暂时压制住了蛊毒和药效，”张桂源的声音有些虚弱，显然强行醒来消耗了他大量力量，“快带他们走，我撑不了多久。”

张极回过神，立刻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邓佳鑫和陈天润。

“想走？没那么容易！”林雨晨挣脱邪气的束缚，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既然抓不到你，就毁了他们！”

她猛地捏碎手里的骨链，陈天润等人瞬间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出现诡异的扭曲。

“找死！”张桂源怒吼一声，拼尽最后的力量，将一道黑色的邪气注入林雨晨体内。林雨晨惨叫一声，身体迅速枯萎，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她的消散，陈天润等人的痛苦也缓解了许多，只是依旧虚弱地倒在地上，眼神迷茫，显然还没完全恢复记忆。

张桂源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他看着张极，嘴角勾起一抹虚弱却带着嘲讽的笑：“下次……别再这么蠢了。”

说完，他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枚黑色的晶石，落在张极手中。

张极握紧那枚晶石，看着地上昏迷的伙伴，又想起冰晶棺里的人，心脏的位置传来密密麻麻的疼。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那个比张桂源和他还要强大的邪灵还在暗处，这场战争，远没有结束。

但他不会再退缩了。

为了那些沉睡的人，为了这些刚刚苏醒的伙伴，为了那个再次陷入沉睡的邪灵，他必须变得更强。

张极抱起邓佳鑫，转身朝着冰魄宫的方向走去。黑色的晶石在他掌心发烫，像一个永不熄灭的火种，照亮了他前行的路。

断魂崖的风依旧凛冽，却吹不散他眼底的坚定。这场以爱为名的战争，他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