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皓和邓佳鑫的病房里终于褪去了浓重的药味,阳光透过纱窗落在被子上,暖得让人发困。他们靠着床头说话,讨论着出院后要去街角那家甜品店尝新出的草莓蛋糕,仿佛之前的剧痛和失忆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病房门被推开时,他们还笑着回头,以为是护士来换药——却见朱志鑫和张极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手里拖着粗重的铁链,链身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你们……”苏新皓下意识想坐直身体,却被朱志鑫快步上前按住肩膀按回床头。对方的手劲大得吓人,深紫色的长发垂落在他颈侧,带着魔界特有的硫磺气息,淡蓝色妖姬般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
“痊愈了?”朱志鑫的指尖划过苏新皓的后颈,那里的伤口刚长好,留下浅粉色的疤痕。他笑了笑,指尖却突然用力掐住那道疤,“看来恢复得不错,正好,该回家了。”
“回家?”邓佳鑫皱起眉,看着张极身后的铁链,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我们的家不在这里……”
“从今天起,我们在哪,你们的家就在哪。”张极走上前,血红色的瞳孔映着邓佳鑫慌乱的脸,他挥了挥手,黑衣人立刻上前,将冰凉的铁链绕过两人的脚踝,“咔嗒”一声扣上锁。铁链另一端被牢牢固定在墙角的钢柱上,留给他俩的活动范围只有半米不到。
“你们干什么!”苏新皓挣扎着想踹开靠近的人,脚踝却被铁链拽得生疼。他这才发现,铁链上布满了细小的倒刺,稍微一动就会深深嵌进皮肤里。
朱志鑫蹲下身,用手帕慢悠悠擦着苏新皓脚踝上渗出的血珠,动作看似温柔,眼神却像在看笼中的金丝雀:“别乱动,伤了自己多不好。”他抬头看向苏新皓,“以后就在这待着,哪儿也不许去。想看风景,我会把窗户擦干净;想吃东西,我会让厨房做好端来。听话,就不会疼。”
邓佳鑫看着自己脚踝上同样渗血的铁链,又看了看苏新皓疼得发白的脸,突然想起失忆前那些模糊的片段——眼前这两个人,似乎总能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他咬着牙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张极坐在床边,指尖把玩着铁链的锁扣,发出“叮叮”的轻响,“只是怕你们再跑丢了。上次在医院找不到你们的滋味,可太难受了。”他凑近邓佳鑫,温热的呼吸喷在对方脸上,“这次锁紧点,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苏新皓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动——倒刺扎进肉里的痛感越来越清晰,像无数根针在同时扎他。他看着朱志鑫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是陌生的庭院,高墙林立,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这是哪?”邓佳鑫的声音带着颤音。
“我们的城堡。”朱志鑫回头,淡蓝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每天看着我们就好。我们会陪你们吃饭、睡觉、说话……永远陪着你们。”
“永远?”苏新皓重复着这个词,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看着脚踝上的铁链,看着窗外密不透风的高墙,突然明白——他们根本不是在“带”他们回家,而是把他们当成了永远的囚徒。
邓佳鑫没再说话,只是慢慢缩回被子里,将自己蜷成一团。铁链被他的动作拽得绷紧,倒刺更深地扎进皮肉,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是死死盯着床板。
朱志鑫和张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意。他们搬了两把椅子坐在旁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铁链另一端的人——看苏新皓强忍着疼不敢动,看邓佳鑫蜷缩着像只受惊的小兽。
阳光慢慢西斜,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铁链在地上投下交错的阴影,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四个人牢牢困在其中。
“饿了吗?”朱志鑫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厨房炖了汤,我去端来。”
张极点头,目光始终没离开邓佳鑫:“我守着他们。”
苏新皓看着朱志鑫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脚踝上渗血的铁链,突然低声对邓佳鑫说:“我们……逃不掉了,对吗?”
邓佳鑫把脸埋在膝盖里,闷闷地“嗯”了一声。铁链的凉意顺着脚踝往上爬,像无数条冰冷的蛇,缠得他喘不过气。
很快,朱志鑫端着两碗汤回来,亲自喂到他们嘴边。苏新皓偏过头想躲开,却被朱志鑫捏住下巴强行灌了进去——温热的汤滑过喉咙,他却尝不出一点味道,只有脚踝上的疼在提醒他:从今天起,他们的世界,就只剩下这半米见方的空间,和永远挣不脱的铁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