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禹（4）

魔兽助攻记（续篇）

庆典结束后的魔法学院，空气里还飘着没散尽的甜腻气息，只是这气息里，裹着三股化不开的低气压。

邓佳鑫把自己关在火灵宿舍，对着窗台上蔫掉的小火龙叹气。这只被他取名“焦糖”的小家伙，正用脑袋蹭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自从和张极吵完架，焦糖就没再好好吃过东西，连最喜欢的火焰果都懒得碰。

“别蹭了，他才不会来道歉呢。”邓佳鑫戳了戳焦糖的脑袋，声音闷闷的。其实他心里早就不生气了，甚至有点后悔自己说的话太重，可就是拉不下脸去找张极。

就在这时，宿舍门突然被“咔哒”一声顶开。焦糖眼睛一亮，扑腾着翅膀飞了过去，却被一道冰棱轻轻挡住。张极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个冰做的盒子，脸色还是冷冰冰的，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

“给你的。”他把盒子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要走。

邓佳鑫打开盒子，愣住了——里面是用冰雕刻的小狐狸，狐狸的尾巴上还缠着朵火焰形状的冰花，栩栩如生，正是他和张极的魔兽形态。

“这是……”

“焦糖叼走了你的糖画碎块。”张极的声音硬邦邦的，眼睛盯着地板，“它在我宿舍门口蹲了一下午，用爪子扒拉我的冰棱，好像在说……要我给你赔罪。”

邓佳鑫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焦糖，小家伙正对着张极摇尾巴，嘴里还叼着块没化完的草莓糖画。原来这小家伙刚才溜出去，是去给他们当说客了。

“笨蛋。”邓佳鑫忍不住笑了，眼眶却有点热。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张极，把脸埋在他的后背，“我也有错，不该跟你吵架的。”

张极的身体僵了僵，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别扭的温柔：“下次……不准对别人笑那么开心。”

“那你也不准动不动就放冰棱。”

“……嗯。”

焦糖在两人脚边转圈，吐出一小团火苗，把冰雕狐狸的尾巴烤得微微发烫，像在为这和解的一幕鼓掌。

***苏新皓的宿舍里，银鳞蛇“铃兰”正急得在他手腕上转圈。自从朱志鑫把画揉了，苏新皓就对着空画架发呆，连最喜欢的梦貘玩偶都被丢在一边。

“别转了，头晕。”苏新皓戳了戳铃兰的脑袋，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画，也不在乎我……”

话音刚落，宿舍的窗户突然被什么东西敲响。铃兰“嗖”地窜到窗边，对着外面吐信子，像是在打招呼。苏新皓走过去，拉开窗帘，看见朱志鑫站在窗外的树枝上，怀里抱着个巨大的画板，血藤正小心翼翼地缠着树干，防止他掉下来。

“给你的。”朱志鑫把画板递进来，脸颊红得像血藤的花，“铃兰刚才爬进我宿舍，把被我揉了的画纸叼走了，还对着我的血藤比划……好像在说，你很喜欢那幅画。”

苏新皓打开画板，瞬间捂住了嘴。画上还是血藤古堡的夜景，却比之前那幅更精致——月光下的藤蔓上，缠着朵小小的铃兰花，花心里坐着个小小的、像苏新皓的梦貘，正对着藤蔓后的少年笑。画的角落，用极小的字写着：“对不起。”

“我……”苏新皓的眼泪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开心。

“我不该揉你的画。”朱志鑫从树上跳下来，站在窗外，眼神里满是无措，“也不该对你发脾气，更不该……让你哭。”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朵用血藤编的铃兰花，递到窗台上，“铃兰说，你喜欢这个。”

铃兰顺着苏新皓的手臂爬过去，用脑袋把花推到他手里。苏新皓拿起那朵血藤铃兰，突然对着窗外的朱志鑫笑了，像雨后初晴的天空：“笨蛋朱志鑫，快点进来，外面冷。”

朱志鑫的眼睛瞬间亮了，手脚并用地爬上窗台，血藤在他身后悄悄开出一串小花，像在庆祝这场迟到的和解。

***钟楼的阁楼里，暗影豹“灰雾”正用尾巴拍左航的手背。左航坐在窗边，看着手里那朵被白光包裹的灰黑色小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花瓣——那是他之前丢给张泽禹的，没想到被对方捡了回来，还小心地用灵力护着。

“别闹。”左航把灰雾的尾巴拨开，眼底的暗紫色还没完全褪去。他知道自己那天太过分了，抓疼了张泽禹，还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可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灰雾突然跳下窗台，对着楼梯口低吼了一声。左航抬头，看见张泽禹站在楼梯口，怀里抱着他的光翼狐“流光”，白光法师的脸颊有点红，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左航。”张泽禹走过来，把流光放在地上。流光立刻跑到灰雾身边，用翅膀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两只魔兽亲昵地蹭了蹭，像在替主人示好。

“流光今天一直对着钟楼的方向叫，还把这朵花叼给我，好像在说……你在这里。”张泽禹从口袋里掏出那朵灰黑色的花，递到左航面前，“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也不该……和学长聊那么久忽略你。”

左航看着他泛红的眼角，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说“该道歉的是我”，想说“我不该抓疼你”，想说“我只是……看到你对别人笑，心里不舒服”，最终却只是接过那朵花，指尖轻轻碰了碰张泽禹的手背。

“下次……”左航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论坛的主讲人，我陪你去。”

张泽禹愣了愣，随即笑了，像冰雪初融的样子：“好啊。”

灰雾和流光在两人脚边转圈，暗影与白光交织在一起，像为这笨拙的和解，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傍晚的魔法学院草坪上，三只魔兽正凑在一起“交流经验”。焦糖吐着小火苗，给铃兰和灰雾看它藏起来的草莓糖画；铃兰用尾巴卷着血藤铃兰花，炫耀着朱志鑫的手艺；灰雾则用爪子扒拉着灰黑色的花瓣，像是在说这朵花的来历。

不远处，三个笨蛋Alpha正陪着他们的Omega散步。张极别扭地给邓佳鑫递冰饮，朱志鑫小心翼翼地牵着苏新皓的手，左航则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张泽禹肩上。

“你说我们是不是很笨啊？”邓佳鑫咬着冰饮，笑着看焦糖追着蝴蝶跑。

“是啊。”张泽禹点点头，看着流光落在左航的肩头，“连魔兽都比我们会哄人。”

苏新皓笑着揉了揉铃兰的脑袋：“不过没关系，我们慢慢学嘛。”

三个Alpha的脸颊同时红了。是啊，他们确实笨，不懂怎么表达喜欢，不懂怎么控制脾气，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可他们有愿意等他们学会的人，有会帮他们助攻的魔兽，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把那些笨拙的心意，慢慢说给对方听。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三只魔兽在影子旁追逐打闹，魔法学院的空气里，终于只剩下甜腻的庆典气息，和那些在笨拙中慢慢生长的，名为“爱”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