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左（2）

离尘（邓左篇·续章）

苍岚国的朝堂之上，檀香混杂着火药味弥漫。邓佳鑫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听着户部尚书唾沫横飞的弹劾，指尖在袖中攥得发白。

“邓将军私藏实验体，罔顾国法！那左航乃帝国通缉的凤凰兽携带者，性情暴戾，恐为我国埋下祸患！”老尚书的声音尖利，“依老臣看，邓将军此举，怕不是与帝国暗通款曲，想颠覆我苍岚国！”

“你血口喷人！”邓佳鑫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他藏左航，不过是见不得那小人机再被抓回实验室，何曾有过二心？

龙椅上的皇帝捻着胡须，眼神闪烁：“邓将军，此事……你有何解释？”

“左航从未伤人，臣愿以性命担保！”

“担保？”兵部侍郎冷笑，“前日城西粮仓被毁，据目击者称，现场有凤凰火焰残留，不是他又是谁？”

邓佳鑫语塞。他知道那是左航失控所致——粮仓里的老鼠惊到了他，体内的凤凰基因骤然爆发。可他没想到，竟被人拿来做文章。

退朝时，夕阳的余晖将宫墙染成血色。邓佳鑫刚走出宫门，就看到左航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个破布娃娃，正是他前几日给对方缝的。

“夹心。”左航看到他，眼睛亮了亮，却又迅速黯淡下去，“他们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邓佳鑫走过去，蹲下身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别听他们胡说。”

“可是……”左航的指尖颤抖着，“我听到了，他们说要抓我回去，还要……杀了你。”

他突然抓住邓佳鑫的手腕，眼底燃起猩红的火焰：“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当晚，户部尚书的府邸燃起熊熊大火。

左航站在火光外，浑身浴血，手里的短刀滴着温热的液体。他杀了冲出来阻拦的侍卫，却在看到尚书家那个吓得哭嚎的小丫鬟时，硬生生停了手——邓佳鑫说过，不能伤害无辜。

“怪物！他果然是怪物！”府邸外传来百姓的尖叫，巡城的士兵举着长矛围上来，“抓住他！为尚书大人报仇！”

左航被长矛刺穿了肩膀，金色的血液溅在地上，瞬间化作燃烧的火星。他疼得蜷缩起来，却死死咬着牙不吭声，只是望着邓佳鑫府邸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绝望。

“放开他！”

清脆的喝声响起，张极踩着屋顶的瓦片掠来，暗影能量在他掌心凝成利爪，瞬间拍飞两个士兵。他本是来都城找张泽禹，却恰好撞见这一幕。

“豆几？”左航愣住了。

张极没理他，只是挡在他身前，冷冷地看着围上来的士兵：“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士兵们被激怒，长矛齐发。张极的暗影能量虽强，却架不住人多，很快就被一根长矛刺穿了小腿，踉跄着跪倒在地。

“豆几！”赶来的张泽禹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红了。他操控着水流化作冰锥，狠狠砸向士兵，却被侧面挥来的铁棍打中后背，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小宝！”张极挣扎着想爬过去，又被一脚踹翻。

混乱中，朱志鑫和苏新皓也赶来了。朱志鑫的天蝎能量化作毒刺，却被士兵的盾牌挡住；苏新皓想冲过去拉人，后脑结结实实挨了一棍，眼前顿时发黑。

童禹坤的声波异能刚发出，就被捂住嘴按在地上；余宇涵的藤蔓还没破土，就被铁棍打折了手腕。

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昔日里或张扬或温柔的少年们，此刻都狼狈地倒在地上，却没人肯低头。

“住手！”

邓佳鑫策马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翻身下马，长剑出鞘，剑气瞬间逼退围上来的士兵：“都给我滚开！”

他冲到左航身边，看到对方肩膀上的伤口，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再看到倒在地上的张极等人，眼底的血色几乎要溢出来。

“夹心……”左航的声音气若游丝。

“我在。”邓佳鑫将他抱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们走。”

***三日后，邓佳鑫递交了辞呈。

张泽禹收拾好行囊，看着被打伤的张极，咬了咬牙：“这破学，不上也罢。”

朱志鑫帮苏新皓包扎好头上的伤口，语气冰冷：“待在这里，迟早被那群老东西玩死。”

童禹坤和余宇涵互相搀扶着，将不多的行李装上马车。

他们在城门口分道扬镳。邓佳鑫、左航、张泽禹、朱志鑫、苏新皓、童禹坤、余宇涵坐上了去南疆的马车——据说那里有一条秘密通道，能抵达缅甸的杀手组织，他们要去学最狠的本事，再也不任人欺负。

张极站在城楼上，看着马车消失在尘土里，小腿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他地盘的信物。

“我会回来找你们的。”他低声说，转身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天际——他要回去修炼，变得足够强，强到能护住所有想护的人。

马车里，左航靠在邓佳鑫怀里，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抓着对方的衣角，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夹心，我们去哪都一起。”

“嗯，一起。”邓佳鑫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那个受困于朝堂的小将军，左航也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人机。他们要在血与火里淬炼出利爪，让所有欺辱过他们的人，都付出代价。

车轮滚滚，载着一群伤痕累累却眼神坚定的少年，驶向未知的远方。

苍岚国的繁华依旧，只是少了几个鲜活的身影。而那些留在原地的人不会知道，这场被迫的离别，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离开，不是逃避。

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带着一身锋芒，堂堂正正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