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禹（5）

三十日约（豆几篇·苏醒之诺）

左航抱着左航牌卡牌刚从训练场出来，就听见小巷里传来奇怪的动静。他本不想多管闲事——除了张泽禹的话，谁的指令他都懒得理会，但那阵压抑的痛呼和熟悉的气息让他脚步一顿。

是张极。

他皱着眉走进巷口，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暗紫色的眼瞳骤然紧缩。张极蜷缩在地上，浑身是伤，白色的衬衫被血渍染得斑驳，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几个染着花毛的男生被捆在墙角，还在呜呜咽咽地挣扎，地上散落着断裂的桌腿和染血的石块。

“啧。”左航低骂一声，周身瞬间腾起黑色的火焰。他没管那些混混，几步冲到张极身边，手指颤抖地探向对方的鼻息——还有气，却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喂，醒醒。”左航拍了拍张极的脸，对方却毫无反应，只有眉头因为疼痛微微蹙起。他这才发现张极的手腕上有一圈青紫的勒痕，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显然伤得不轻。

左航立刻摸出张泽禹塞给他的通讯器，手指飞快地按出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急促：“张泽禹，叫上邓佳鑫，来后街小巷，快！”

***十分钟后，张泽禹和邓佳鑫疯了一样冲进巷口。看到地上毫无生气的张极，张泽禹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冲过去跪在张极身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豆几！豆几你醒醒！”

邓佳鑫的脸色比纸还白，他蹲下身，指尖刚碰到张极的皮肤就猛地缩回——太冰了，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他的光系能量下意识地涌出，柔和的光芒笼罩住张极，却只能勉强维持住他不断流失的气息。

“别愣着了！送医院！”左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他和张泽禹一人架着张极的胳膊，邓佳鑫在后面托着他的腿，三人跌跌撞撞地往巷外跑。

路过墙角时，张泽禹恶狠狠地瞪了那些混混一眼，眼底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

***医院的抢救灯亮了整整三个小时。

张泽禹和邓佳鑫、左航守在走廊里，苏新皓和朱志鑫闻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三人沉默垂首的样子。苏新皓手里还攥着刚买的面包，看到这场景，面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苏新皓的声音发颤，朱志鑫扶住他的肩膀，眼底也是一片凝重。

“还在抢救。”张泽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摇了摇头：“病人颅内出血，多处骨折，内脏也有损伤……我们尽力了，命保住了，但能不能醒过来，要看他自己的意志。通俗点说，就是植物人。”

“植物人？”张泽禹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他昨天还好好的！”

“病人长期空腹，加上剧烈外伤和精神冲击，身体早就到了极限。”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

苏新皓听完，突然转身就往外冲。朱志鑫想拉他，却被他甩开：“我去宰了那群混蛋！”

“我跟你去！”张泽禹也红着眼跟了上去，左航二话不说紧随其后。邓佳鑫想拦，却被朱志鑫按住——有些火，不发出来会憋疯的。

***等邓佳鑫和朱志鑫找到他们时，后街小巷已经一片狼藉。那几个混混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张泽禹还在一脚一脚地踹着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苏新皓蹲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朱志鑫走过去抱住他，才发现他在无声地哭。

“别打了。”邓佳鑫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打他们，豆几也醒不过来。”

张泽禹停下动作，回头看着他，眼眶通红：“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不算。”邓佳鑫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但现在，我们该去医院守着他。他会醒的，我知道。”

***张极的父母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五个少年守在病床前的景象。张妈妈扑到病床边，看着儿子插满管子的样子，当场就哭晕了过去。张爸爸强忍着悲痛，拍了拍几个孩子的肩膀，声音哽咽：“谢谢你们……”

日子一天天过去，少年们每天都会来医院。张泽禹会给张极讲学校的趣事，左航就坐在旁边，用暗火帮张极暖着冰凉的手；邓佳鑫每天都会来，用光系能量梳理张极的气息，然后坐在床边，给他读以前一起看过的书；苏新皓和朱志鑫会带来新摘的花，插在床头的花瓶里，努力让病房显得不那么冷清。

张极的身体在缓慢恢复，脸色渐渐有了血色，但始终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医生说这是好现象，却也暗示他们做好长期准备。张极的父母轮流守着，鬓角在短短几天就染上了霜白。

***第二十九天傍晚，邓佳鑫像往常一样给张极读书。他读的是张极最喜欢的那本《卡牌传说》，讲到双生卡牌的章节时，他顿了顿，伸手轻轻碰了碰张极的脸颊：“豆几，明天就是第三十天了。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床头的冰蓝色卡牌突然闪了闪，光芒微弱却清晰。

邓佳鑫的心猛地一跳，他屏住呼吸，看着张极的睫毛——那里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

***第三十天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时，张极的手指动了动。

守在床边的张妈妈最先发现，她激动地抓住丈夫的手：“老极！你看！儿子动了！”

张爸爸连忙按响呼叫铃，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就在他们准备检查时，张极突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瞳比以前更深了些，瞳孔深处似乎有蓝色的流光在转动。他看着围在床边的人，眼神还有些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吵死了……”

病房里瞬间陷入死寂，下一秒，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张妈妈抱着张爸爸哭得泣不成声，医生也松了口气，笑着说这是奇迹。

张极转头，看向站在最外面的邓佳鑫，对方的眼眶通红，却在对他笑。他想抬手，却发现还没力气，只能扯了扯嘴角：“我回来了……”

邓佳鑫点点头，快步走到床边，握住他还没拔掉针管的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欢迎回来，豆几。”

门口的张泽禹和左航、苏新皓和朱志鑫也笑了，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阳光洒满病房，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得像一场迟来的拥抱。

三十天的等待，终于等来了一句“我回来了”。

张极不知道，在他昏迷的日子里，体内的另一个自己一直在帮他修复身体，用那股神秘的力量对抗着死神。他只知道，自己没有食言，他醒了，还能继续守护想守护的人。

而那些伤害过他的人，还不知道，一个更强的张极，已经回来了。

这场迟来的苏醒，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带着双生力量的少年，终将在阳光之下，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