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萨拉有些神经质地反复摩擦自己的双手。麦考利先生的家已经被封了，萨拉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她同另一位叫阿曼达的护工共用一个卧室在麦考利家。萨拉白天照顾麦考利，晚上便轮到了阿曼达。事实上，她对这位麦考利先生的死并没有什么感觉。她当然表现出合适的惋惜的表情，不过真正让她满面愁容的是雇主的非自然死亡对她事业可没有什么好的影响

“您就是麦考利先生的护工吧。” 从远处走来的黑发青年说，“夏洛克·福尔摩斯。”并没有伸出手。倒是他身旁那位自称约翰·华生的男人和善地伸出手，萨拉有些不情愿地握手。约翰对夏洛克小声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你后悔让我来帮忙的。”对方略微偏头对他说:“凶手想栽赃你，但他办不成的。”

“克洛伊·萨拉。”

“萨拉女士，想请问关于麦考利先生您有什么了解吗？” 夏洛克说。

“我在他这里工作时，他的状态就已经很差了。脑血栓你知道的，” 她耸了耸肩，表现出无奈的神情，“不过他短暂的清醒时，总是在说对华生家的孩子的歉意。你居然还杀了他！”

“我不是凶手。”

夏洛克没有理会继续说:“详细些。”

“哦，他会说什么那只是一个孩子什么的。有时甚至会掉几滴眼泪。” 夏洛克无视里萨拉说的话将视线绕过眼前疲惫的身影，房间内尸体已经被搬走了。工作人员正在陆续离开。

“那最近不一样或奇怪的事发生?”约翰有些为难地问道。

“没有。不过他把另一个护工辞退了，阿曼达。所以前段时间我24小时都在工作。他还改变了房间的格局。我不知道意义何在。

“好的，谢谢。”

此时夏洛克正跨过警戒带再次进入到麦考利的房间。约翰只好跟上：“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对了刀柄上没有指纹，”夏洛克指了指靠墙地板上四个规则圆形的印迹。“那个柜子。”约翰回答道。他并没有同夏洛克一样环视四周，或是进行下一步探索。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铁锈味令他感到不安。墙体受了潮便在不易察觉的地方生长出色彩不均匀的凸起。客房里挂着风格不同的衣服，显然是萨拉和阿曼达的。紫色抹布铺在窗台上，发出与渔网一样的气味。夏洛克无意翻动着客房中床头柜上的白色塑料篮。

“有线索吗？”约翰将目光专向夏洛克问，他已经在外面等他很久了。

“没有，”他从口袋中投出一支烟，在末端燃起一颗火星，“拜托，这又不是伦敦。”他说看着对方将烟雾扇走的动作。“算了，一起吃中午饭吗？去我请客。”扇动的动作停下来，似乎是对他的原谅。

“所以，为什么他们叫你海盗？”

“他们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巩固自己的所剩无几威严。并且我十一岁时确实造了一条造船。”他察觉到对方的惊讶，轻笑着调整自己腕上的手表，“那你呢？”

“抱歉，我没那么幸运能有一个外号让我记起我的童年。我对你的好奇感到惊讶。”说完后，他发现那双绿眼睛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于是说：“怎么了？”夏洛克就这样看着约翰，海风从他们之间钻过。刻舟求剑的侦探只好轻轻说：“没什么。”

他们又走了一段直到夏洛克停下来说：“到了。”

“为什么要到这里？浪潮快餐店不是更近吗？”

“这是阿曼达白天工作的地方。我在客房看见她的工作服了。”说着夏洛克偏头打开门进去。他们在一个靠窗的，只要了一份菜单。很快就就叫来了服务员。

“要一份这个。”他指了指菜谱中的一道菜。

“那这位先生要什么？”

“你认识阿曼达吗？”

回答他的并不是那个手足无措的服务员而是隔壁桌的老人：“她辞职走了。嘿，你是海盗吧。我是艾利克斯·艾伦。”他伸出手，那是一双渔夫的手。夏洛克保持沉默，看着约翰满怀歉意地跟对方道谢。他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越来越快。当对方结束了补偿性的社交转过头后，他终于停止发出噪音。

“聊聊你的母亲吧。”

“我不记得了，”他无意地捏紧手中的叉子，“不过我们可以问问奥里卡。我母亲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