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快走到架子这边时,她突然从柱子后探出头,故意吓他:
“我在这儿呢!”
小石头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随即拍手笑起来:
“找到啦!这次不算,你藏得太近了,我下次一定更快找到!”
“那再玩一次,这次我藏远点,让你好好找。”
古芸萩刚说完,就看见张大山他们扛着麦子回来了,麻袋沉甸甸的,压得扁担“咯吱咯吱”响。
她赶紧拉着小石头迎上去,生怕他跑太快撞到人:
“张大哥,需要帮忙递东西吗?”
张大山把麦子放在架子旁,“咚”地一声,抹了把汗,:
“不用不用,你看着小石头就行。这小子刚才没乱跑吧?没去溪边胡闹?”
“没有,我们在玩捉迷藏,就在树荫这边,没走远,我一直盯着他呢。”
古芸萩说,还拍了拍小石头的头。
小石头也仰着头喊,声音响亮:
“爹,我可乖了,芸萩姐姐说啥我都听!我还帮着捡麦穗了呢!”
“那就好,我儿长大了,懂事了。”
张大山笑着拿起叉子,开始把麦子往架子上摊,麦秆“哗啦哗啦”地响。
“你俩玩归玩,千万别碰这麦子,刚割的麦秆有点扎人,别把小手划破了。”
“知道啦!”
小石头脆生生地应着,眼睛却盯着叉子,看麦子被叉起来的样子,觉得新鲜又好玩。
古芸萩帮着把掉在地上的麦穗捡起来,放进麻袋里。
心里却在惦记系统空间里的《基础吐纳法》,盼着天快点黑,好赶紧学学怎么练。
太阳慢慢往西斜,麦场上的影子越拉越长,跟地上的人叠在一起。
张二河扛着最后一捆麦子回来,往地上一放,“呼”地喘着气说:
“可算弄完了,这麦子比去年沉,穗子也饱满,看来收成错不了。”
梁兰花端着水走过来,给每个人递了一碗:
“快喝点水歇歇,我把晚饭带来了,就在这儿吃,省得回去跑一趟,天也快黑了,路上不好走。”
大家围坐在树荫下,拿出窝窝头和咸菜,边吃边聊,笑声顺着风飘出老远。
苏喻馨给小石头掰了半块窝窝头,又往他嘴里塞了口咸菜:
“芸萩,今天跟着忙活一天,累坏了吧?看你脸都晒红了。”
“不累,比在家坐着有意思多了,看着大家一起干活,心里热闹。”
古芸萩咬了口窝窝头,面香混着麦香,格外好吃。
“看着这些麦子被运回来,搭好的架子用上了,心里挺踏实的。”
张二河笑了,露出两排白牙:
“你这姑娘,还挺会说。等麦子卖了钱,让兰花给你扯块好布,做件新衣裳,算是给你的辛苦钱,别推辞。”
“不用不用,我在这儿吃穿都靠大家,帮点忙是应该的。”
古芸萩赶紧摆手,脸有点红,像被夕阳染过似的。
“跟你说不用客气,就拿着。”
张大山也帮腔,手里还掰着窝窝头。
“村里谁家干活都有份例,你也不例外,这是老规矩。”
古芸萩不好再推辞,只好点头道谢,心里暖暖的。
天黑透了才回到家,星星都出来了,小石头累得沾炕就睡,还打着小呼噜。
苏喻馨收拾完碗筷,也回房歇着了,屋里只剩下油灯“噼啪”的轻响。
古芸萩吹灭油灯,躺在炕上,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她心里默念:
“系统,把《基础吐纳法》调出来我看看,字能不能大点儿?”
眼前立刻浮现出淡蓝色的字迹,比刚才清楚多了。
还有一幅幅小人图,画着怎么吸气、怎么呼气,动作简单明了。
她按照图上的样子,试着吸气,再慢慢呼气。
刚开始总觉得别扭,气吸到一半就忍不住想咳嗽,像被呛着了。
“别急,慢慢来,专注于呼吸的节奏,让气息顺着经脉流动。”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比平时柔和些,像有个人在旁边指导。
古芸萩定了定神,重新调整呼吸。
这次慢了些,反复试了几次,渐渐找到点感觉。
而身上好像有股暖流在慢慢转,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练了快一个时辰,觉得眼皮有点沉,怕累着伤了身子,就停了下来,打算明天再练。
………
天刚蒙蒙亮,梁兰花就已经起了身。
灶房里很快亮起昏黄的油灯,她挽着袖子添柴、淘米,动作麻利得很。
柴火“噼啪”地燃着,映得她脸上暖融融的,刚把窝窝头放进蒸笼,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兰花在家吗?”
是大姐梁菊花的声音,带着点难掩的雀跃。
梁兰花擦了擦手迎出去,就见梁菊花和姐夫周从站在门口。
周从穿着一身半旧的青布长衫,袖口洗得发白,却浆洗得笔挺,脸上带着几分读书人特有的斯文,见了梁兰花,拱手道:
“弟妹早。”
“大姐,姐夫,你们咋这时候来了?”
梁兰花笑着往屋里让。
“快进来,灶上刚蒸好窝窝头,正好趁热吃。”
梁菊花拉着梁兰花的手,眼睛亮得很:
“这不是有天大的喜事要跟你们说嘛!你姐夫……他考中举人了!”
“真的?”
梁兰花又惊又喜,嗓门都高了些。
“那可太好了!姐夫这些年的苦没白受!”
正说着,苏喻馨也闻声从里屋出来,她穿着件深蓝色的布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见了周从夫妇,笑道:
“是菊花和从小子来了?快进屋坐。”
周从对着苏喻馨作了个揖:
“伯母安好。”
他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意。
“前些日子放了榜,侥幸中了举,今日特地来给您和家里报喜。”
“好,好啊!”
苏喻馨乐得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些。
“咱们家总算出了个举人老爷,是大喜事!快坐下,兰花刚做好早饭,就在这儿吃,我去叫大山他们起来。”
“哎,伯母别忙活。”
周从连忙摆手。
“我们也是刚到,不着急叫他们,等会儿一起道喜才热闹。”
梁菊花挨着梁兰花坐下,拍着她的手絮叨:
“你是不知道,放榜那天我去看,挤了半天才找到你姐夫的名字,当时腿都软了,差点没站住。”
“姐夫这下可算熬出头了。”
梁兰花给两人倒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