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出没几步,聚福楼后院的门便被关上了。
掌柜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冽。
他走到墙角,在一块不起眼的砖块上敲了三下,墙面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通道。
“去查昨天是谁动了古芸萩。”
掌柜的对着通道里沉声道,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通道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回应:
“是。”
半个时辰后,聚福楼地下的一间密室里,两个黑衣人跪在地上。
这正是昨天去找古芸萩的那两人,只是此刻他们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掌柜的坐在椅子上,手指把玩着一枚黑色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个“影”字,比昨天那两人腰间的令牌要精致得多。
“副阁主有令,此女暂时不可动,你们为何私自出手?”
掌柜的淡淡开口。
左边的黑衣人颤声道:
“回……回大人,我们只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实力,没想真的伤她……”
“试探?”
掌柜的冷笑一声。
“你们可知她是副阁主亲自关注的人?就凭你们两个筑基初期,也配去试探?若不是她自己有几分能耐,昨天要是伤了她,你们十条命都不够赔!”
右边的黑衣人急忙道:
“我们知错了,求大人饶命!我们也是一时糊涂……”
“糊涂?”
掌柜的站起身,手中令牌一挥,一道黑气闪过,两个黑衣人闷哼一声,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对着暗处道:
“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另外,传令下去,谁再敢动古芸萩,按叛阁处置。”
暗处的人应了一声,开始清理现场。
掌柜的走出密室,回到后院,重新拿起账本,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古芸萩并不知道聚福楼里发生的事,她按照掌柜的指点,去了城西的茶馆。
茶馆里人很多,三教九流汇聚,说书先生在台上讲着江湖轶事,底下的人时不时叫好。
古芸萩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壶茶,静静听着周围的议论。
邻桌两个汉子正聊得热闹。
“听说了吗?昨天黑风谷那边动静不小,好像有修士在那边打斗。”
“何止啊,我还听说暗影阁的人也去了,不知道在找什么。”
“暗影阁?他们又不安分了?前阵子才听说他们在邻镇做了笔大买卖,杀了个富商全家,卷走了不少钱财。”
“那富商好像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才被人花钱请了暗影阁出手。说起来,这暗影阁真是无利不起早,只要价钱到位,什么活儿都接。”
古芸萩竖起耳朵,正想再听些细节,那两个汉子却换了话题,聊起了镇上哪家的酒更好喝。
她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就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书生走了过来,对着她拱手道:
“这位姑娘,在下有礼了。看姑娘面生,是刚到镇上的?”
古芸萩点头:
“嗯,刚来没几天。”
“在下是镇上的账房先生,姓刘。”
书生笑道。
“看姑娘一个人坐着,想必是想听些镇上的事?我在这镇上住了十几年,大小事情都略知一二。”
“刘先生知道暗影阁吗?”
古芸萩问道。
刘先生脸色微变,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这组织可不是能随便议论的,被他们听到,会惹祸上身的。”
“我只是好奇。”
古芸萩道。
“昨天在街上看到有人带着他们的令牌,觉得奇怪。”
刘先生凑近了些,小声道:
“这暗影阁最近在镇上确实有些活动,听说在找一个人,但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有人说他们在找一件宝物,也有人说他们是来追查一个叛徒的。”
“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规律?”
古芸萩问。
“规律倒是没听说,不过他们行事向来隐秘,白天很少露面,多在夜里活动。而且他们的人都带着令牌,等级不同,令牌也不一样,越精致的令牌,地位越高。”
刘先生道。
“姑娘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别打听他们了,免得被盯上。”
古芸萩谢过刘先生,又坐了一会儿,见实在听不到更多消息,便离开了茶馆。
她回到宅子时,已是傍晚。
刚进门,就看到张大爷在院门口等着。
“芸萩姑娘,你可回来了。”
张大爷道。
“刚才有个穿着黑衣的人来找你,说要是你回来了,让你去城东的破庙见他,说有关于暗影阁的事告诉你。”
古芸萩心中一动:
“他是什么样子?”
“看着挺普通的,就穿着一身黑,脸上没什么表情。”
张大爷道。
“我觉得不对劲,让他有话就在这儿说,他不肯,只说你去了就知道。姑娘,这会不会是圈套啊?”
古芸萩想了想:
“我去看看,要是不对劲,就马上回来。”
“那你可得小心,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张大爷有些担心。
“不用了大爷,我自己能应付。”
古芸萩道。
“您回去吧,我锁好门就出发。”
古芸萩锁好门,往城东破庙走。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得路边树叶沙沙响。
她握紧腰间的匕首,脚步放轻,心里盘算着若是圈套该如何脱身。
城东破庙离镇子有段距离,残垣断壁间长满杂草。
远远就看见庙门口站着个黑衣人,背对着她,身形挺拔。
“你找我?”
古芸萩在离庙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不高,却足够对方听见。
黑衣人转过身,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昏暗中透着审视:
“古姑娘果然敢来。”
“你说有暗影阁的事告诉我,是什么?”
古芸萩没多余寒暄,直接问道。
黑衣人往破庙里看了眼:
“里面说,外面不方便。”
古芸萩犹豫了下,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破庙里蛛网密布,墙角堆着些枯枝,中间有块还算平整的石头,黑衣人示意她坐下,自己则站在佛像残骸旁。
“你是谁?和暗影阁是什么关系?”
古芸萩坐下,手始终没离开匕首。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暗影阁找你,和你这张脸有关。”
黑衣人声音沙哑,听不出年纪。
古芸萩皱眉:
“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