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药庐的药香混着松针的清冽，驱散了沈辞棠身上的血腥气。她坐在木凳上，看着夜寒笙取来瓷瓶，指尖捏着纱布的动作利落却不轻，淡蓝色的眸子始终落在她肩头裂开的伤口上，没再提玉佩的事，却让她更觉紧绷——他越是平静，越说明心里的疑虑没散。
“忍些。”夜寒笙倒出药膏，指尖沾着微凉的药汁触到皮肤时，沈辞棠下意识缩了缩肩，却见他动作顿了顿，力道竟放得更轻。她垂眸盯着自己交握的手，掌心那枚玉佩还留着淡淡的暖意，方才在寒潭边爆发的力量余韵未消，011的声音还在脑海里打转：“宿主，刚才玉佩吸收的灵气没散，好像在慢慢修复你的灵脉！”
这话刚落，夜寒笙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之前说，防身术是母亲教的？”他的指尖擦过伤口边缘，目光却扫过她放在膝上的手，“可你方才察觉暗哨的敏锐度，更像常年在险境里练出来的，不像闺阁女子会的本事。”
沈辞棠心头一凛，面上却装出几分窘迫：“我……我小时候跟着母亲躲过人，她教我多留点心眼，没想到这次真用上了。”她故意错开重点，指尖悄悄摩挲着玉佩，想借它转移话题，却没料玉佩突然轻轻颤了颤，像是感应到什么。
就在这时，药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谷中负责巡守的弟子：“谷主！西侧山口发现魔教留下的标记，还有……一枚碎玉，和沈姑娘那枚玉佩的质地很像！”
夜寒笙动作一停，起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沈辞棠趁机将玉佩攥紧，跟着他往外走。山口的青石上，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墨玉碎片嵌在泥土里，表面刻着的纹路，竟和她掌心玉佩上的银纹有七分相似，只是碎片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像是被邪气侵蚀过。
“这是灵源碎片。”夜寒笙蹲下身，指尖隔着灵气触碰碎片，眉头皱得更紧，“魔教一直在找灵源，如今连碎片都出现了，看来他们要找的‘灵源容器’，不止和玉佩有关。”
沈辞棠心头一动，刚想问什么，011突然惊呼：“宿主！系统检测到碎片里有微弱的主线任务信号！灵源很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核心能量’，找到完整灵源，说不定就能完成攻略夜寒笙的关键条件！”
她还没消化这话，夜寒笙突然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掌心的玉佩上：“你的玉佩能共鸣灵源，或许能感应到其他碎片的位置。”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丹凤眼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接下来几日，你暂且留在药庐养伤，我会让人守着这里——魔教不会善罢甘休，你待在这里最安全。”
沈辞棠点头应下，看着夜寒笙捡起那枚碎玉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的衣摆边缘，沾着一点和碎玉黑气相似的灰痕，像是在哪里蹭到的。她刚想提醒，却见他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药庐里有安神的熏香，晚上别再走神想别的，伤口好得快。”
那一眼里没有冷意，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叮嘱，让沈辞棠心头一跳。等夜寒笙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后，她攥着玉佩回到药庐，刚坐下就感觉到掌心的玉佩又开始发烫，银纹渐渐亮起，竟朝着夜寒笙离开的方向微微闪烁——像是在指引，又像是在呼应什么。
“011，玉佩在指夜寒笙的方向？”沈辞棠压低声音，“难道灵源碎片和他有关？”
011的声音带着困惑：“系统没检测到他身上有碎片气息，但玉佩的反应不会错……宿主，夜寒笙活了近百年，说不定他早就知道灵源的事，甚至和灵源有牵扯！”
沈辞棠看着玉佩上跳动的银纹，忽然想起夜寒笙方才处理伤口时的温柔，想起他挡在剑气屏障前的背影。攻略他本就像走在薄冰上，如今灵源的线索又缠上他，她到底该信他的关心，还是防着他的探究？
正想着，药庐外传来一阵轻响，她猛地抬头，却见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狐狸从窗缝钻进来，嘴里叼着一片沾着露水的竹叶，竹叶上竟还缠着一丝极淡的灵气——那灵气的波动，和夜寒笙身上的一模一样。
小狐狸把竹叶放在她手边，蹭了蹭她的膝盖，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她掌心的玉佩，发出轻轻的呜咽声。沈辞棠捡起竹叶，指尖刚碰到，玉佩突然亮得更甚，银纹里竟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半个圆环——和夜寒笙腰间玉佩上的纹样，恰好能对上一半。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时窗外传来脚步声，小狐狸瞬间蹿回窗缝，只留下一片还带着温度的竹叶。沈辞棠连忙将竹叶藏进袖中，抬头就见夜寒笙端着一碗药走进来，目光扫过桌面时，淡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刚才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沈辞棠端过药碗，滚烫的药汁烫得指尖发麻，却不敢松手，“就是觉得这药香和之前不一样。”
夜寒笙看着她抿药时皱起的眉，忽然从袖中摸出一颗蜜饯，放在她手边的碟子里：“药苦，含一颗。”他没再追问，转身时却在心里记下——方才他在竹林外，分明感觉到药庐里有玉佩的共鸣气息，还有一丝属于“白灵”的灵气波动，而白灵，是他养了十年的灵狐，只认他一个人。
沈辞棠含着蜜饯，甜意压下了药苦，心里却更沉。夜寒笙的灵狐为什么会来找她？玉佩的印记又和他的玉佩能对上？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早就埋好的局？她看着掌心渐渐暗下去的玉佩，忽然意识到，灵源的秘密，或许比她想的更复杂，而夜寒笙，从一开始就不是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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