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尸体，类似于人形，被露露拖到了验尸台上。
然后两人在弗雷德办公室读验尸报告。
“DNA跟萨德先生配上了。剩下的归纳一下就是体脂率约等于零，肌肉密度极大，头的部分不存在大脑只有空心骨质结构……后背六条是个什么玩意儿？”弗雷德喃喃自语。
“背后那玩意儿存在大量神经元，换句话说这玩意儿有六个脑袋。”露露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指了指，“他们的脑露在外面。”
“胸腔里长的是腮。”弗雷德一脸懵：“啥意思？那他们怎么在陆地上呼吸的？”
“皮肤咯，两栖类不都这样？”露露摊了摊手。
“跟两栖类还是不一样的吧……”弗雷德擦了擦冷汗。
“你更应该关注的是，这玩意儿从哪儿来的，会不会攻击你辖区内的居民。”露露阴着脸，“我记得这玩意儿十五年前屠了我家。”
“你当时不是说那些东西是爬在地上的吗？”弗雷德猛地抬头。
“那会他们更不像人，不过背后那六根东西我总不会看错。顺带一提，我怀疑这玩意儿就是从湖里爬出来的，湖边所有的地方都要摸排，淘金工地必须得查。”
弗雷德开着车驶过刚整修过的平坦马路，几乎没怎么拐弯就到了湖边。淘金工地正热火朝天地长在伦尼克萨湖的边缘，卡车，雨棚，稍远的集装箱宿舍，还有比任何人都忙的机器，从湖里挖出一轮一轮的泥沙，吐出取之不尽的金子。
露露踩进伦尼克萨湖，微凉的湖水漫过靴子。她想起母亲讲过的传说，世间的一切记忆，最后都将回归于水，伦尼克萨的一切最终也会在湖中重逢。她弯腰捧起一捧湖水，看着它在指缝中缓缓流空，然后留下细碎的闪亮的金碎，那是唾手可得的黄金。
小时候她在湖里玩的时候，伦尼克萨湖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肉眼可见的黄金，她能确定。
弗雷德在旁边盘问工地的负责人：“萨德管的项目什么时候结束的？”
“两周前，你们谁啊？”
弗雷德瞪着眼指了指自己的警徽：“警察啊，你看不懂吗？”
“我是说你打听这个干嘛？”
“萨德失踪了，我们来查案子，你们是最后目击人。”
露露甩干了手走过去：“萨德宿舍在哪？”
“那她是？”
“专家证人。”
萨德曾住过的宿舍现在已经空置，塑料门上生锈的门锁连转了几下门把也打不开，露露没了耐心，干脆一脚踹上去，门锁应声而断。
“应该不用赔吧？”弗雷德捂住脸。
不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平板床上被子整整齐齐地放着，桌上床上都积了一层灰，显然是很久没人用过了。空气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很熟悉，露露却一下子想不起来为什么似曾相识。
露露打开桌下的抽屉，空着；床底，空着；衣柜，空着，什么都没有。
她不信邪，又去看窗户。窗户外焊着钢架，也是一层薄薄的灰，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弗雷德……弗雷德？你干嘛呢弗雷德？”
弗雷德绕到集装箱后面，那儿有个垃圾集散地。那块地上有一块泥地明显被新翻动过。
“来看看这个，露露。”他招呼猎人。
两人挖开那块土，里面是个比表面看起来大的多的坑，里面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似乎包了好几层，很沉。
两人合力把那袋东西抬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沉甸甸的满是黄金，一块一块，不是工地粗加工过的那种规整形状，更像是什么人自己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然后融化了重铸的样子。
“这谁藏的？”弗雷德皱着眉，“我去叫负责人来问。”
露露转过头看了看四周，她的斜对面就是萨德房间的钢架窗。
再一转头，正对面，一个吉普赛人的部落静静地长在曾经是露露家的建筑上。
“……弗雷德，我家现在是吉普赛人住着？”
“你家那事儿过了四五年之后搬过来的。”弗雷德跟着转去视线，“一开始是一两个，然后是一整车，走在街上声势浩大，那天人全挤到街上来看他们花车游行，最后在这里定居。”他顿了顿，“不过咱们这不是有个渔婆吗？说不定是渔婆喊他们来的。怎么了，你觉得有问题？”
“我说不好。”露露缓缓地说，“但我准备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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