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危险了!”何晓惠反对,“对方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尤其是你,李先生!你回来的消息恐怕已经泄露,他们这是想引你出去!”
李莲花笑了笑,神情依旧从容:“正因为是冲我来的,我才更要去。不去,怎么知道他们想玩什么把戏?”他看向方多病,“不过,何堂主顾虑得对。此行凶险,小宝,你留在山庄。”
“不行!”方多病立刻拒绝,“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多个人多份照应!”
“你留下,作用更大。”李莲花看着他,眼神深邃,“山庄需要人坐镇,何堂主需要帮手。而且,若这真是调虎离山之计,你在这里,才能确保山庄无恙。别忘了,那本账册可能引来的反扑。”
方多病还想争辩,但看到李莲花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母亲担忧的面容,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李莲花说的是对的。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留下!但你一定要小心!带上山庄的信烟,若有不对,立刻求救!”
“放心,我惜命得很。”李莲花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
是夜,子时将近。黑水镇外的积善义庄孤零零地矗立在荒郊野岭,残破的牌匾在夜风中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月光被薄云遮掩,四下里一片昏暗,只有几声凄凉的鸦啼偶尔划破寂静。
李莲花一身青衫,独自一人,踏着荒草,不紧不慢地走向义庄大门。他手中连剑都没拿,只提着一盏光线昏黄的灯笼,仿佛真是来此赴约的寻常人。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尘土和霉烂气味的阴风扑面而来。义庄大堂内空空荡荡,只有几具破旧的薄皮棺材散乱摆放,蛛网遍布。
“客人既已赴约,何不现身一见?”李莲花将灯笼挂在门框的钉子上,声音在空旷的义庄内回荡。
话音落下,四周却并无回应。只有风声更急,吹得窗棂呜呜作响。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若有若无的笛声,不知从何处飘来。那笛声曲调怪异,不成章节,时断时续,仿佛夜枭的啼哭,钻进人的耳朵里。
李莲花眼神微凝,立刻屏住呼吸,同时运转内力,护住心脉。他识得这笛声,与之前山中遭遇的迷烟阵法同源!
果然,随着笛声响起,义庄的角落、棺材后方,甚至房梁之上,悄无声息地冒出了七八道黑影。这些人全身笼罩在黑衣中,脸上戴着统一的、没有任何表情的白色面具,如同从地狱爬出的勾魂使者。他们手中兵刃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淬了剧毒。
没有任何废话,笛声陡然变得尖锐急促!那些白面具人如同收到指令的傀儡,身形晃动,以一种诡异而迅捷的步法,从不同方位向李莲花围攻而来!刀光剑影瞬间交织成网,将他所有退路封死!
李莲花身形飘忽,在狭小的空间内腾挪闪避。他并未硬接对方的兵刃,那些淬毒的武器沾之即危。他的步法精妙绝伦,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攻击,衣袂翻飞,如同狂风中的一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