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用吻，来祭奠我们的曾经汹涌的爱。
出道夜的喧嚣与此刻狭窄角落形成强烈的对比，舞台上几乎是另一个世界，将一切隔绝在外。
庆祝后余留的兴奋还在空气里跳跃，后台只有一种窒息的寂静。
韩维辰还穿着那件，刚刚见证他荣耀时刻的练习生服装。他本就精致的五官，经过粉饰后显得更加出众，只是眼底除了激动，还有没完全褪去的疲惫。
姜早站在他面前，穿着最简单的卫衣和牛仔裤，与这里的华丽格格不入。
姜早“恭喜”
她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
韩维辰看着她，想笑一下，嘴角却莫名地苦涩。好奇怪，明明应该开心的日子。
他想说点什么，关于舞台，关于粉丝的欢呼，关于他们曾经一起幻想过的这一刻，但所有话语都堵在喉咙里，变成一团棉絮。
沉默再次蔓延，比刚才更压得人喘不过气。
相看无言，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上，动作太过亲昵，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依赖。但姜早没有躲，甚至微微仰起了脸。
越靠越近，呼吸的声音都逐渐被放大，直到他们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相比于试探和缠绵，这个吻更像是一种确认，或者说，是一种告别。
起初是冰凉的，带着他唇上一丝残留的甜腻。
然后，温度慢慢升起，变得潮湿而柔软。
韩维辰的手抬起来，想要抱住她，最终却只是攥住了她卫衣的布料，他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她闭上了眼睛，感官在黑暗中变得异常清晰，记忆中那些过往碎片般闪回。
·
那个冬天，两个人在舞室里累得瘫倒在地板上，他看着天花板，眼睛亮晶晶地说：“早早，等我们出道了……”
她被导师批评后躲起来哭，他找到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笨拙地给她递了一颗糖。
无数个深夜，他们偷偷溜出学校，溜出公司，在空旷的汉江边分享一副耳机，听着同一首歌，肩膀靠着肩膀，以为那就是永远。
……
那些画面一帧帧闪过，最后定格在刚才舞台上，他站在万丈光芒中央，被无数人拥簇的样子。耀眼，遥远。
·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脸颊上，不是她的。
她睁开眼，看到韩维辰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已经被泪水彻底打湿，泪水冲淡了他眼下的妆容，留下狼狈的痕迹。
他还在吻她，动作里带上了哽咽的颤抖，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姜早的心口突然酸涩得厉害。她一直强忍着的情绪，在这一刻也终于决堤。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渗进两人相贴的唇瓣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他们没有再进一步，只是这样贴着，任由泪水横流，湿了彼此的脸。
这个吻，混杂着泪水，爱意，以及心照不宣的离别。
不知过了多久，韩维辰慢慢离开了她的唇。
他的眼睛通红，里面充满了痛苦和茫然。
他抬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小心翼翼。
姜早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很凉。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姜早“韩维辰”
她叫他的全名，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清晰。
姜早“就到这吧。”
她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一步，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界。
他看着她，喉咙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进灵魂里。
姜早转身走了，再也不回头看一眼。
韩维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直到再也看不见。
角落重归寂静，只有远处隐隐传来的欢呼，证明着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他们的初吻和眼泪，一起埋葬在了这个无人知晓的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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