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希宇操控着轮椅,如同往常一样,怀着纯然的期待,前往喵警警队接可可下班。然而,这份宁静在路过一个僻静街角时被彻底粉碎。
他看到了那个他此生最恐惧、也最憎恶的身影——他的父亲!那个男人正和一个面相猥琐的同伙一起,鬼鬼祟祟地将一些打开的猫罐头放在墙角,几只不明所以的流浪猫正警惕地靠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正常的刺鼻气味,希宇虽然心智单纯,但对危险有着小动物般的直觉,他立刻意识到那些罐头有问题!
“住手!”希宇用尽力气喊道,操控轮椅冲上前,试图阻止。
他的父亲转过头,看到是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愧疚或惊慌,反而露出一抹残忍而戏谑的冷笑。他甩开同伙拉扯的手,一步步逼近希宇。
“哟,这不是我的‘好儿子’吗?怎么,又来多管闲事?”他阴阳怪气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折叠刀,“啪”地一声甩开,扔到希宇的轮椅踏板上。
“想救这些畜生?”他俯下身,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可以啊。你,用这把刀,把你右手那根碍事的食指剁下来。只要你剁了,老子今天心情好,立马走人,这些猫也能多活几天。要是不剁……”他狞笑着,指了指那些罐头,“我就当着你的面,把这些‘好东西’全喂给它们!而且,你也别想走了,留下来好好‘叙叙旧’!”
极致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希宇!他看着那些懵懂无知、即将遭遇毒手的猫咪,又看向父亲那不容置疑的、充满恶意的眼神,脑海中瞬间闪过小花当年被毒害的惨状……巨大的痛苦和想要保护弱小生命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颤抖着用左手捡起那把冰冷的刀,在父亲和他同伙惊愕(或许还带着一丝变态的兴奋)的注视下,闭上眼,对着自己右手食指根部,狠狠切了下去!
“呃啊——!”一声短促而凄厉的痛呼,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和轮椅。断指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希宇的父亲显然也没料到希宇真的会这么做,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闪过一抹混杂着快意和慌乱的复杂神色。他低骂了一句“疯子”,一把拉起同样吓呆的同伙,捡起剩余的毒罐头,仓皇逃离了现场,只留下希宇因剧痛和失血而面色惨白,几乎晕厥。
就在这时,一队身着制服的喵警队员巡逻至此(属于临海区大队,她们并不认识希宇)。她们一眼就看到了倒地抽搐、口吐白沫的流浪猫,以及现场唯一的人——轮椅上握着染血小刀、断指处血流如注、神情痛苦茫然的希宇。
“住手!你在干什么!”为首的猫娘警官厉声喝道,眼前的景象让她们瞬间怒火中烧——一个手持凶器、身边有受害猫咪的嫌疑人!
她们迅速冲上前,不顾希宇的伤势和虚弱,粗暴地反剪他的双手(尽管他一只手已严重受伤),将他逮捕。“人赃并获!竟然对流浪动物下如此毒手!带走!”
希宇因剧痛和巨大的委屈,加上本就精神状态不稳定,几乎无法辩解,只能在模糊的意识中发出痛苦的呜咽。
……
当可可从光明区大队下班,久等希宇不来,心中升起不祥预感,顺着路线找来,最终通过通讯器定位急匆匆赶到临海区大队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让她心胆俱裂的景象:
希宇被单独关在询问室里,脸色惨白如纸,右手胡乱包裹的纱布已被鲜血浸透,他眼神涣散,精神似乎已处于崩溃边缘。而负责询问的猫娘警官正严厉地呵斥着,试图让他“承认”投毒罪行,希宇在巨大的压力和混乱中,已经快要无意识地点头!
“住手!!”可可如同一阵旋风般冲了进去,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心痛而撕裂。她一把推开询问的警官,冲到希宇身边,将他紧紧护在怀里。
“不是他!是韩XX(希宇父亲的名字)!是他陷害希宇!”可可抬头,翡翠色的猫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立刻调取现场周边监控!希宇是受害者!他是为了阻止投毒才被胁迫自残的!”
她看着希宇血肉模糊的右手,感受着他因恐惧和疼痛而不停颤抖的身体,心痛与怒火交织,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那个恶魔般的男人,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再次将希宇推入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