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铁武先生看着可可和卡卡若有所悟的表情,知道她们已经触及了问题的核心。他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用了一个更接地气、也更振聋发聩的比喻来总结:
“两位新法师,我们可以打个比方。如果把咱们头顶上的天庭,真的比作是中央政府,掌管着阴阳秩序、天道法则。”
他伸出两根手指:
“那么,传统的、主流的全真、正一这些道派,它们的法事科仪、丹道修炼,就好比是政府用来管理、引导、教化那些‘遵纪守法’的普通公民(大部分良善生灵和正常亡魂)的常规行政力量和法律法规。讲究的是堂堂正正,导人向善,维护的是大环境的和谐稳定。”
接着,他指向自己和可可、卡卡身上闾山派的法衣:
“而我们闾山派,以及它所代表的这一类根植于古老巫术的法脉,在历史上,某种程度上就像是……嗯,就像是政府收编了一些熟悉地方情况、甚至可能带点‘黑恶势力’背景(指其力量源于古老、原始、甚至有些‘不讲道理’的自然法则和巫觋传统)的人,授予他们一定的权限,让他们用‘更黑’、更直接、更能被‘那边’听懂的方式,去治理最混乱、最棘手的‘最后一公里’!”
“‘最后一公里’?”卡卡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没错!”田铁武重重地点了下头,“就是那些常规的、温和的‘正法’难以触及,或者效果缓慢的领域——比如,极度凶戾、怨念滔天、根本不跟你讲道理的恶煞邪灵;比如,某些利用阴邪术法害人的‘黑巫师’;再比如,那些钻天道法则空子,专门挑最脆弱者下手的‘阴损玩意儿’!”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直指可可和卡卡最关心的问题:
“可可法师,你之前遇到的那个,能幻化成小花模样、引诱希宇小友走向死亡的‘恶鬼’,就是典型的‘最后一公里’问题!它不是什么迷路的善魂,它就是阴间的‘黑恶势力’!你跟它讲经说法、用温和的安神符,它只会觉得你好欺负,变本加厉!”
“为什么现在很多古老的巫术看起来‘失灵’了?”田铁武自问自答,“因为世道好了,‘黑恶势力’在明面上确实少了,正法足以维持大部分地区的安宁。所以全真、正一派的主体力量,自然就转向了更精深的修行和更广泛的教化,这就好比优化行政力量,将主要精力用于服务和管理广大遵纪守法的公民。”
“但是!”他话锋一转,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些‘黑恶势力’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转变了策略,开始了 ‘重点进攻’ !它们不再大面积作乱,而是专门寻找防线最薄弱的地方下手——就是像韩希宇小友那样,心灵纯净、情感丰富、却因创伤而心神失守、阳气衰弱的脆弱个体!”
“对付这种精通‘黑道’规则、凶残狡猾的‘重点进攻’,你再用常规的‘行政管理’手段,就是隔靴搔痒!你必须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他们害怕的手段——也就是我们闾山派传承的,这些带着原始力量、直接作用于阴阳本源、甚至显得有些‘以暴制暴’的符咒法术!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只有‘黑道’的手段才能震慑‘黑道’的邪祟!”
“所以,”田铁武总结道,目光扫过可可和卡卡,“这就是为什么闾山派既有正统的道教法术根基,又以巫术性质的实战法门为主。我们就是被‘天庭’授权,专门负责清扫‘最后一公里’,对付那些常规力量难以解决的‘硬骨头’和‘阴损招’的特殊队伍!”
这一番深入浅出的比喻,如同醍醐灌顶,让可可和卡卡彻底明白了她们身负的闾山法脉的真正意义和价值所在。
她们看向彼此,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是的,希宇需要的,不仅仅是温柔的陪伴和现代医学的治疗,他更需要一道能够直接斩断来自无形世界恶意侵袭的防火墙!而闾山派的法术,正是构筑这道防火墙最合适的材料。
为了守护希宇,她们必将精进修行,将这古老而强大的力量,化为斩向一切邪祟的利剑,与抚平创伤的甘霖。她们的道路,就是守护那“最后一公里”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