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长方形的光斑。苏清软盯着顾楚放在她面前的蓝色书皮——上面印着细碎的星星图案，和她之前随口提过“喜欢星星元素”的喜好分毫不差——指尖悬在半空，迟迟没敢碰。
顾楚还站在桌旁，眼里带着点期待，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小孩：“你看看合不合适，要是尺寸不对，我再去换。”
苏清软的喉结动了动，把目光从书皮上移开，落在自己破了角的数学课本上，声音轻得像羽毛：“不用了，顾楚，我自己买就行。”
顾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拒绝。他手里还攥着刚拆开的包装纸，指尖微微收紧：“没事，就是顺手买的，也不麻烦……”
“真的不用。”苏清软打断他，头埋得更低了，连声音都带了点刻意的疏离，“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扎在顾楚心上。他看着苏清软垂着的睫毛，那上面沾了点阳光的碎金，却没了往日的灵动，只剩紧绷的僵硬。他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隐约猜到，她是在怕什么。
“好，那我放这了。”顾楚把书皮轻轻推到她桌角，没再坚持，只是笑了笑，“你要是想用了，就拿出来，不想用也没关系。”
说完，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苏清软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放在桌角的蓝色书皮，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闷。
她不是不喜欢，更不是不感动——从“礼物误会”后，全班都疏远她，只有顾楚还像以前一样对她好：每天带的早餐永远避开香菜，晚自习讲题时会特意放慢语速，甚至会在同学窃窃私语时，故意大声和她讨论题目，替她挡掉那些异样的目光。
可正是这份“好”，让她越来越害怕。她怕这份好是出于“同情”——同情她被误解，同情她被孤立，同情她像只落难的小兽。她更怕自己会再次错认这份好，把“同情”当成“心动”，最后又像对江亦舟那样，陷进自己编织的幻想里，摔得头破血流。
所以她只能刻意疏远，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用拒绝把他推开，也把自己藏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苏清软开始有意避开顾楚。
早上看到他拿着早餐走过来，她会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课本，直到他把早餐放在桌角离开，才敢抬起头；晚自习他想过来和她讨论题目，她会提前收拾好东西，说“我要去图书馆”，然后匆匆离开；就连他递过来的草莓味奶糖，她也会摇摇头说“最近不想吃糖”，看着他把糖默默塞回口袋。
她能感觉到顾楚的失落——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脸上的笑容也少了，有时会坐在后排，盯着她的背影发呆，眼神里满是她看不懂的复杂。可她只能硬着心肠，假装没看见——长痛不如短痛，她不想再依赖他的好，更不想给他错误的信号。
林小晓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拉着她的胳膊，小声说：“清软，你是不是对顾楚太冷淡了？他明明是真心对你好，你怎么总拒人千里之外啊？”
苏清软捏着手里的笔，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我知道他是好意，可我不想让他觉得，我需要他的同情。”
“那不是同情啊！”林小晓急了，“你没看出来吗？顾楚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他对你……”
“别说了。”苏清软打断她，声音有点涩，“不管是什么，我现在都不想想这些。”
林小晓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她知道苏清软心里的坎，只能盼着她自己能早点想通。
苏清软以为，只要她一直疏远，顾楚总会慢慢放弃，两人就能退回“普通同学”的位置。可她没料到，江亦舟会在这个时候，再次搅乱她的生活。
十二月初，学校要举办冬季运动会，每个班都要报接力赛项目。江亦舟作为班长，负责统计参赛名单。他拿着报名表走到苏清软座位旁，敲了敲她的桌子，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硬：“苏清软，你报个接力赛吧，咱们班女生名额还差一个。”
苏清软抬头看他，他的桃花眼里没了往日的漫不经心，反而带着点刻意的压迫——大概是她之前的拒绝，让他心里不舒服，现在想借着班委的身份“为难”她。
“我不想报。”苏清软低下头，继续做题，声音很平静。
“不想报也得报。”江亦舟把报名表放在她桌上，笔尖指着女生名额那一栏，“这是集体项目，你不能搞特殊。”
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那些目光里带着看热闹的好奇，还有点幸灾乐祸——他们大概都想看她“不听话”被班长批评的样子。
苏清软的指尖攥得发白，她知道江亦舟是故意的，可她不想再和他起冲突，更不想再成为班里的“焦点”。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妥协时，顾楚忽然从后排走了过来。
他拿起桌上的报名表，看都没看江亦舟，直接对苏清软说：“你要是不想报，就别报，我去跟体育委员说，名额我来想办法。”
江亦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盯着顾楚，语气带着点挑衅：“顾楚，这是班里的事，轮不到你插手吧？”
“她是我朋友，她不想做的事，我就不能看着她被为难。”顾楚的声音很沉，眼神却很坚定，他把报名表推回给江亦舟，“名额的事我来解决，不用你操心。”
江亦舟看着顾楚护在苏清软身前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怒意，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嫉妒——他习惯了苏清软围着他转，习惯了她对他言听计从，现在她不仅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还有顾楚这么护着她，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行，那你最好说到做到。”江亦舟咬了咬牙，拿起报名表，转身走了，走之前还狠狠瞪了苏清软一眼。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顾楚转过身，看着苏清软，眼里带着点担忧：“你没事吧？他没为难你吧？”
苏清软抬起头，看着顾楚的眼睛——那里面满是关心，没有半点“同情”的影子。她心里忽然一酸，想说“谢谢你”，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刻意冷淡的“不用你管”。
顾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里的光像被风吹灭的烛火，一点点暗了下去。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轻轻“哦”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苏清软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她低下头，看着草稿纸上被划烂的痕迹，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明明很想感谢他，明明很想接受他的好，可为什么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伤人的拒绝？
那天晚自习，苏清软没去图书馆，就坐在座位上做题，可一道题都没做进去。她忍不住偷偷往后排看，顾楚正趴在桌上，不知道在写什么，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点落寞。她攥着笔，心里挣扎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撕下一张便利贴，写下“对不起”三个字，想偷偷给他递过去。
可刚站起来，就看到江亦舟走到了顾楚的座位旁，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顾楚忽然站起来，脸色很难看，抓起桌上的草稿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然后转身走出了教室。
苏清软的脚步顿在原地，手里的便利贴被捏得皱巴巴的。她看着江亦舟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江亦舟肯定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刺激到顾楚了。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跟着走出了教室。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亮起来，她看到顾楚靠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手里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眼神里满是疲惫，还有点压抑的怒意，和平日里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
“顾楚。”苏清软小声叫他，心里有点慌。
顾楚转过头，看到是她，眼里的怒意瞬间褪去，换成了有点不自然的慌乱。他赶紧把手里的烟藏到身后，笑了笑，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你怎么出来了？不用做题吗？”
“你没事吧？”苏清软没管他藏烟的动作，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更疼了，“江亦舟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顾楚摇摇头，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的夜色：“没事，就是点小事，你别担心。”
“肯定不是小事。”苏清软攥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点急切，“你告诉我，他到底说了什么？”
顾楚的身体僵了一下，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心里的委屈忽然涌了上来。他转过头，看着她眼里的担忧，再也忍不住，声音带着点沙哑：“他说……他说我对你好，就是看你可怜，看你被所有人孤立，没人要……”
苏清软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人狠狠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她没想到江亦舟会这么恶毒，居然用这种话来攻击顾楚，攻击她。
“不是的！”她急忙摇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顾楚，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故意的！你对我好，我都知道，那不是可怜，不是同情……”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哽咽了。她终于承认，自己早就知道他的好不是“朋友间的帮忙”，早就知道他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只是她一直不敢面对，一直用“怕被同情”当借口，把他推开。
顾楚看着她掉眼泪的样子，心里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他抬手，想帮她擦眼泪，可手指刚碰到她的脸颊，又缩了回去，只是声音很轻地说：“我知道，我从来都没信过他的话。”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话：“清软，我对你好，不是因为可怜你，也不是因为同情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从在飞机上第一眼看到你开始，就喜欢你了。”
这句话像道惊雷，炸响在苏清软的耳边。她愣愣地看着顾楚，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忘了掉下来。她心里像有无数只小鹿在乱撞，又像有块糖在慢慢融化，甜得发腻，又带着点酸涩。
原来……原来他真的喜欢她。原来她不是在错认，不是在幻想。
“我……”苏清软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既开心，又害怕——开心他的喜欢，害怕自己再次搞砸这份感情。
顾楚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笑了笑，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奶糖，递给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吃颗糖，甜一甜，就不难过了。”
苏清软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熟悉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却比以前更甜，甜得她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是开心的，是感动的。
她看着顾楚，忽然鼓起勇气，小声说：“顾楚，我……我好像也喜欢你。”
顾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黑夜里突然亮起的星星。他看着苏清软，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激动得说不出来，只是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走廊里的声控灯慢慢暗了下去，只剩下窗外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紧紧靠在一起，再也没有缝隙。
苏清软靠在墙上，看着顾楚眼里的光，心里忽然觉得踏实了——原来不用刻意追逐，也能遇到属于自己的光；原来卸下尖刺，也能被人温柔相待。
她以为，经历了这么多误解和挣扎，她终于能和顾楚走到一起，迎来属于他们的甜。可她没料到，江亦舟的不甘，会变成最锋利的刀，在他们刚刚萌芽的感情上，划下最残忍的伤口。
运动会前一天，苏清软收到了一条匿名消息，附带一张照片。照片上是顾楚和一个女生站在一起，女生挽着他的胳膊，笑得很亲密——那个女生，是顾楚的发小，前几天来学校看他，两人只是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却被人刻意拍了下来，角度刁钻，看起来格外暧昧。
消息内容很简单：“顾楚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你，他早就有女朋友了，就是看你好骗，把你当备胎而已。”
苏清软看着那张照片，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心里像被人浇了盆冷水，瞬间凉透了——她刚刚才鼓起勇气接受顾楚的喜欢，刚刚才觉得自己找到了幸福，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照片？
她想相信顾楚，想相信他说的“从飞机上就喜欢你”，可照片里的画面太刺眼，匿名消息里的话像毒藤，一点点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
她想起了江亦舟之前的欺骗，想起了自己错认心动的狼狈，心里的害怕再次涌了上来——她怕自己又一次被欺骗，怕自己又一次陷入“错认”的漩涡里。
就在这时，顾楚从教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看到她站在走廊里，笑着走过来：“怎么站在这？外面有点冷，先进去吧。”
苏清软看着他脸上温柔的笑容，心里却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攥着手机，指节发白，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点颤抖：“顾楚，你……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顾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愣了一下，然后急忙摇头：“没有啊，我怎么会有女朋友？你听谁说的？”
“那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苏清软把手机递给他，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这个人说，你早就有女朋友了，把我当备胎……”
顾楚接过手机，看到照片和消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认出了照片里的女生是他的发小，也明白这是有人故意拍下来造谣——不用想，也知道是江亦舟干的。
“这是误会！”他急忙解释，语气带着点急切，“这是我发小，前几天来学校看我，我们就是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她挽我胳膊是因为她那天穿了高跟鞋，差点摔倒，我扶了她一下，被人故意拍成这样的！”
苏清软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心里的怀疑稍微减轻了一点，可还是有点不安：“真的吗？你没骗我？”
“我发誓，我从来没骗过你！”顾楚抓住她的手，眼神无比认真，“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从来没有别人，更不会把你当备胎！”
他的掌心很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苏清软看着他眼里的真诚，终于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顾楚松了口气，抬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笑着说：“别担心，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苏清软点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她以为，只要她相信顾楚，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可她没料到，江亦舟的手段，比她想象中更恶毒。
第二天运动会，接力赛项目开始前，江亦舟忽然拿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在班里传阅起来——正是那张被恶意拍摄的照片，下面还加了一行字：“顾楚脚踩两条船，欺骗苏清软感情”。
很快，整个年级都知道了这张照片。有人拿着照片在操场上传阅，有人对着苏清软指指点点，还有人故意大声说：“原来她是备胎啊，怪不得顾楚对她好呢！”
苏清软站在操场边，看着那些异样的目光，听着那些刺耳的议论，心里像被无数根针在扎。她想解释，想大声说“这是误会”，可根本没人愿意听——谣言像长了翅膀，飞得比真相快多了。
顾楚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他冲到江亦舟面前，攥住他的衣领，眼神里满是怒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啊。”江亦舟笑得指尖还夹着那张印着谣言的照片，故意晃了晃，“就是觉得‘真相’不该被藏着，让大家都看清，省得有人被蒙在鼓里。”
“你所谓的真相，就是恶意偷拍、断章取义？”顾楚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领口被攥得变形，他盯着江亦舟眼底的算计，声音冷得像初冬的风，“我警告你，立刻把照片收起来，跟所有人解释清楚！”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同学，有人举着手机偷拍，有人窃窃私语，那些目光像聚光灯，把三人钉在原地。江亦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故意提高声音，让更多人听见：“解释？我解释什么？照片就摆在这，大家都看得见——还是说，你被戳穿了，急着掩饰？”
他的话像泼出去的脏水，瞬间溅到顾楚身上，也溅到了不远处的苏清软心里。苏清软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顾楚，看着他攥紧的拳头和泛红的眼眶，又看向周围那些带着嘲讽的脸，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捏住。
她明明信了顾楚的解释，可此刻被这么多人指着议论，过往被误解的阴影突然翻涌上来——当初“礼物误会”爆发时，也是这样，所有人都围着她，说她“装可怜博同情”“故意勾着江亦舟”，那些声音像魔咒，现在又要再经历一次吗？
“顾楚，算了。”苏清软忽然走过去，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别跟他争了，我们走吧。”
顾楚转过头，看到苏清软苍白的脸，看到她眼底强忍的委屈，心里的怒意瞬间被心疼取代。他松开攥着江亦舟衣领的手，指腹蹭过被勒出红印的皮肤，哑着嗓子说：“可他们……”
“我不在乎。”苏清软打断他，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盯着自己的鞋尖，“只要我们知道是误会就好，别人怎么说，不重要。”
可她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人群里有人喊：“什么误会啊，照片都拍得这么清楚了！”
“就是，说不定是两人串通好，骗苏清软呢！”
那些话像针，一下下扎在苏清软的心上。她攥着顾楚胳膊的手不自觉收紧，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衣服里——原来“不在乎”说得再轻易，真被人反复质疑时，还是会疼，还是会慌。
顾楚察觉到她的颤抖，立刻转过身，把她护在身后，对着周围的人沉声说：“照片里的人是我发小，那天她穿高跟鞋崴了脚，我扶她一下，被人故意拍了刁钻角度。不信的话，我现在就给她打视频电话，让她亲自解释！”
说着，他就要掏手机，江亦舟却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他：“别啊，顾楚，这么急着找‘证人’，谁知道是不是早就串通好的？再说了，发小而已，挽胳膊至于那么亲密？”
他的话带着刻意的引导，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苏清软靠在顾楚的背上，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也能听到他压抑的呼吸声——他明明在拼尽全力保护她，可她却因为那些流言，心里又升起了一丝该死的怀疑。
她是不是……又要重蹈覆辙了？是不是又一次错信了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苏清软就用力掐了自己一下——顾楚明明那么好，明明在她被孤立时只有他站出来，明明刚刚还认真地跟她发誓，她怎么能因为江亦舟的恶意，就怀疑他？
可心里的挣扎像藤蔓，缠得她喘不过气。她想站出来，跟所有人说“我相信他”，可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体育委员拿着接力赛的号码牌跑过来，看到这阵仗，愣了一下：“顾楚、江亦舟，你们俩怎么还在这？接力赛马上开始了，赶紧去检录！”
江亦舟看了眼顾楚，又扫了眼苏清软，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行啊，比赛要紧。不过顾楚，这事没完——要是你解释不清楚，可别怨大家戳穿你。”
说完，他拿着号码牌，转身挤进了人群，临走前还故意看了苏清软一眼，那眼神里的得意，像在宣告他的“胜利”。
顾楚攥着手机，指腹冰凉。他转过身，看着苏清软苍白的脸，眼里满是担忧：“清软，你别听他们胡说，我……”
“我知道。”苏清软抬起头，终于敢看他的眼睛，她的眼眶泛红，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快去比赛吧，我在这等你，我相信你。”
顾楚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心里的不安稍微消散了一点。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好，我很快就回来，等我比完赛，咱们一起把这事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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