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日子风平浪静，阴谋悄悄到来。

御书房侧殿悠闲躺着的沈漾，听着周围侍女的心声。

不得不说，跳跃幅度是真的大。

【唉，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攒够弟弟的娶媳妇钱。】

沈漾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柔软的锦被里。侍女小春的心声还在耳边嗡嗡转，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丫头天天念叨弟弟，倒比宫里那些藏着掖着的心思直白多了。

“小春，”她懒洋洋开口，“去把窗开道缝，闷得慌。”

小春应声上前，指尖刚碰到窗棂，心声突然变了调：【咦？那不是淑妃宫里的小莲姐姐吗？鬼鬼祟祟在廊下转悠什么……】

沈漾的眼皮倏地抬起来。

她侧耳细听，果然听见院墙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混着布料摩擦的窸窣。

一个陌生的女声在心底响起，带着点紧张的颤音：【……药粉放香炉里就行，说是新来的安神香，保准没人察觉……】

心脏猛地一缩。她不动声色地蜷起手指，指甲掐进掌心——这是冲她来的。

以前还是太仁慈了，就应该直接把她送进大牢。眼神变得的阴狠起来。

“小春，”沈漾声音依旧松快，“陛下说案上那盒云片糕不错，你去取来给我尝尝。”

小春应声跑向正殿，路过香炉时还多看了两眼，心声里满是疑惑：【这香炉里的香灰怎么是浅灰色的？往日都是深褐的……】

沈漾盯着那尊青铜香炉，看着里面袅袅升起的淡白烟雾。

方才那女声的心声还在回响：【只要她闻半个时辰，保管浑身发软，往后再也没法伺候陛下……】

沈漾忽的笑了，慢悠悠坐起身，拢了拢衣襟：“这香倒是特别，闻着像加了些甘松？”

守在门口的另一个侍女秋纹接口道：“是呢娘娘，方才小莲姐姐送来的，说是淑妃娘娘赏的新方子，对睡眠好。”

沈漾听见秋纹心底的嘀咕：【小莲递香的时候，手都在抖，怪得很……】

“是吗？”沈漾伸手拨了拨香炉里的银叶，“淑妃娘娘倒是有心了。只是我这几日总觉得头晕，太医说不宜闻太浓的香，还是先收起来吧。”

她说着，示意秋纹将香炉挪到外间。

秋纹刚抱起香炉，就听见沈漾又道：“对了，方才见小莲在廊下，怎么不请进来坐坐？”

秋纹一愣，随即道：“她说还有事，放下香就走了。”

沈漾垂下眼，指尖摩挲着袖口的刺绣。那个叫小莲的宫女早已走远，但她的心声还残留在空气里，带着点大功告成的窃喜：【……淑妃娘娘说了，事成之后赏我两匹绸缎，够给我娘做件新棉袄了……】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

沈漾看着空荡荡的香炉底座，忽然对小春道：“去把那盒云片糕给陛下送去，就说我尝着太甜，想着陛下或许爱吃。”

小春应声要走，又被她叫住：“路上要是碰见淑妃宫里的人，就多说两句，说我闻了新香，睡得正沉呢。”

小春虽不解，还是乖乖应了。

沈漾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心底那点因阴谋而起的寒意，渐渐被一丝算计的暖意取代。

她重新躺回榻上，闭上眼。

窗外的日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她知道，这风平浪静的日子，总算要起波澜了。

而这泼过来的脏水，她得原封不动地还回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