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后山的槐树林正是盛花期,雪白的花瓣像落雪般簌簌往下掉。
萧彻牵着沈漾的手走在林子里,槐花落在他的乌发上、她的裙摆上,空气中满是清甜的香气。
“陛下你看!”沈漾忽然指着枝头一只衔着花瓣的灰雀,笑得眉眼弯弯,“它也在偷槐花呢。”
萧彻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顺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花瓣,指尖划过她的鬓角时微微一顿:“不如你偷的多。”
他低头看她掌心——那里捧着一小捧刚摘的槐花,还沾着露水。
沈漾仰头把槐花往他面前凑:“那陛下陪我好不好?”
话音刚落,却忽然踮脚,将一朵槐花轻轻别在他的玉冠上。
萧彻一怔,随即低笑出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任由她在自己衣襟上又别了好几朵,像缀了串雪白的玉坠。
路过的内侍们都低着头,却忍不住在心里偷乐:【陛下这模样,哪还有半点朝堂上的威严?】
【婕妤娘娘也真是,敢这么捉弄陛下。】
沈漾听见这些心声,脸颊微红,刚要把花摘下来,却被萧彻按住手:“戴着挺好。”
暮色降临时,他们去了后山的温泉。
青石砌成的泉池冒着氤氲热气,四周绕着爬满紫藤的木架,晚风一吹,紫色的花瓣飘进池里,随波浮动。
沈漾刚把脚伸进水里,就被烫得缩回了脚,惹得萧彻低笑:“慢点。”
他先坐进池里,再伸手将她拉到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这样就不烫了。”
温泉水暖得恰到好处,浸得人浑身酥软。
沈漾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萧彻的手指轻轻划着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还记得刚入宫时,你总躲着朕吗?”
沈漾想起那时的原身,见了他就像见了猛虎,忍不住笑:“陛下那时总板着脸,臣妾怕呀。”
“现在还怕吗?”他低头,鼻尖蹭着她的发顶。
“不怕了。”沈漾往他怀里缩了缩,“现在知道,陛下是纸老虎。”
“哦?”萧彻挑眉,忽然伸手挠她的腰侧,“那朕就让你见识见识,老虎的厉害。”
沈漾怕痒,在水里扭着躲开,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萧彻的衣襟。
他索性将她圈得更紧,任由她的笑声混着温泉的水汽飘远。
池边的宫人们早就识趣地退远了,只有风吹紫藤的沙沙声,和两人压抑不住的嬉笑声在暮色里回荡。
沈漾的发丝被水汽濡湿,贴在颈间,萧彻伸手替她捋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肌肤,引来一阵轻颤。
他忽然低声道:“漾儿,明年此时,还陪朕来看槐花,好不好?”
沈漾抬头看他,月光正落在他眼底,像盛着一汪温泉。
她听见他心底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不止明年,往后每一年,都要和她一起。】
“好啊。”她笑着点头,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和温泉水一起,把这个夜晚泡得又暖又甜。
花瓣还在簌簌落下,落在池面上,像无数个温柔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