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视角:献祭与共生】
“断电!”
云宝(杰克)的吼声撞在配电室的墙壁上,震得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他的手指重重砸在红色按钮上,金属触感冰凉刺骨——那按钮上还沾着半干涸的绿色粘液,像某种生物的痂。整个疗养院瞬间陷入黑暗,应急灯的惨绿光刺破浓稠的黑,将地下三层照成一片诡异的沼泽色。
封印室的玻璃容器外,淡蓝色的防护罩像被戳破的肥皂泡般噼啪碎裂,露出里面蜷缩的灰色肉块。触须突然狂舞起来,像被惊动的蛇群,其中一根卷住莉娜姐姐的脚踝,猛地将她拽向容器壁。她的额头撞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死死攥着那半页古籍残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残片上的封印符号正与艾拉手术刀的银光共振,边缘泛起细小的火花。“念咒!”她的声音被触须勒得发颤,颈间的青筋突突跳动,“最后一段……在日记第17页!快!”
莉娜(阿莉娅)的手指在日记上慌乱地翻动,纸页边缘因潮湿而发脆,簌簌掉渣。17页的字迹被泪水泡得晕染,墨色在纸上洇成模糊的云,却仍能辨认出那些扭曲的音节——像牙齿摩擦石头,又像指甲刮过玻璃。她深吸一口气,跟着姐姐的气息念诵起来,每个音节都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念到第三句时,手背上的螺旋印记突然发烫,像被烙铁烫过,随即“啵”地爆开,化作无数银蓝色的光点,像萤火虫般融入墙壁的符号中。那些嵌在墙里的眼睛符号齐齐转动,瞳孔里射出银色的光,细密如针,扎进灰色肉块里,激起一阵阵痉挛。
艾拉(小蝶)握着银质手术刀冲进封印室时,触须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她侧身避开一根扫向面门的触须,刀刃顺势划下,触须像被烫到般猛地蜷缩,断口处渗出黑色的液体,落在地上嘶嘶冒烟。她跳到玻璃容器的边缘,靴底踩碎了几片防护罩的碎片,发出清脆的响声。刀刃抵住灰色肉块的瞬间,那团东西突然剧烈起伏,像在呼吸,随即“噗”地裂开一道缝隙——里面不是血肉,而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眼睛,每只眼睛里都映着张脸:有失踪的护士长,有曾对她微笑的护工,还有几个眼熟的患者,他们的瞳孔里满是惊恐,却无法眨眼。“这是……所有被吞噬者的集合体!”她的手开始发抖,刀刃上的符号烫得像火,几乎要握不住,“他们的意识……还被困在里面!”
马库斯(苹果嘉儿)踹开配电室的门时,金属合页发出刺耳的尖叫。鲍里斯正用铁链死死缠住院长的触须,巨人的脊背绷得像拉满的弓,肌肉贲张,铁链深深嵌进皮肉里。他的皮肤在迅速异化,红色肌肉上冒出大片灰色的斑块,像发霉的面包,却仍死死盯着马库斯,喉咙里挤出模糊的音节:“……走……”那声音嘶哑破碎,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马库斯抓起地上的实验体镇静剂,瓶身因年代久远而泛黄,标签上的字迹早已模糊。他扑过去,避开院长甩来的触须,将针头狠狠扎进对方的后颈——触须瞬间僵直,像冻住的橡胶管。鲍里斯趁机将铁链在院长脖子上缠了三圈,猛地向后拽,两人一起撞向墙壁,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砖石簌簌落下。
杰克(云宝)抱着实验记录冲进封印室时,后背的伤口正火辣辣地疼。粘液腐蚀的地方已经露出红肉,每动一下都像被撒了把盐。他的相机对准狂舞的触须连续闪光,白光在惨绿的应急灯下炸开,触须果然迟滞了半秒。“莉娜!姐姐的脚边有块银片!”他的声音因疼痛而发颤,视线却死死盯着配电室屏幕里未消失的画面——那是院长的实验日志,最后一页的字迹歪斜扭曲,像用触须写的:“碎片需宿主才能完全苏醒,最佳载体为……血亲。”最后两个字被圈了又圈,墨色深得发黑,仿佛要渗进纸里。
【玩家的代价与抉择】
小蝶(艾拉,SAN值4):手术刀的符号越来越亮,几乎要灼伤我的眼睛!银刃正在吸收肉块的能量,刀柄烫得像要融化——可那些眼睛里的人在看着我啊!那个戴眼镜的护士,去年还帮我缝过被针头扎破的手套;还有那个总坐在窗边的老太太,每次见我都塞块硬糖……摧毁它,他们就真的消失了。可不摧毁,这东西会吞噬更多人……我的手在抖,刀刃离肉块只剩半寸,它的眼睛里,甚至映出了我自己的脸。
云宝(杰克,SAN值3):SAN值快跌破临界点了,眼前开始晃——触须变成了无数只患者的手,在向我伸来,指甲缝里还沾着墙灰。那块银片我看清了,是古籍的另一页残片!上面画着“共生”仪式的图:用血亲的印记做媒介,将碎片困在容器里,意识却能保留……也许不用摧毁?可院长的日志说“宿主”……万一莉娜和她姐姐变成容器怎么办?后背的伤口在流血,浸透了衬衫,血腥味混着消毒水味,像在手术室里。相机还能拍最后一次,闪光灯或许能暂时逼退触须,给艾拉争取时间。
阿莉娅(莉娜,SAN值5):姐姐的念咒声越来越弱,她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灰,手腕上的皮肤正在变成触须状,像树皮一样开裂!日记第17页的空白处,姐姐用红墨水写着“血亲可分担碎片的侵蚀”,下面画着两只交握的手,一只正常,一只长满触须……难道要我把手伸进容器里?墙里的眼睛符号在催促,银色的光已经开始变暗,像快熄灭的烛火。姐姐的脚踝被触须勒出了血,血珠滴在玻璃上,顺着缝隙渗进去,肉块突然兴奋地跳动起来,眼睛里的光更亮了。
苹果嘉儿(马库斯,SAN值6):鲍里斯把院长拖进下层的培养舱时,我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绿色液体里浮起无数扭曲的躯体,有的长着两条尾巴,有的脑袋上顶着触须,都是失败的实验品——其中一个穿着护工制服,胸前的铭牌还能看清:“编号23,鲍里斯”。原来他也是实验体……培养舱的玻璃在震动,鲍里斯的铁链缠成一个巨大的结,把自己和院长锁在一起,绿色液体正没过他们的胸口。巨人的眼睛最后看了我一眼,里面没有疯狂,只有解脱,然后缓缓闭上。我得赶紧去封印室,军刀上沾了点镇静剂,说不定能对付漏网的触须。
瑞瑞的声音从培养舱的方向传来,混着液体咕嘟冒泡的声响,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下说话:“银质手术刀的能量快耗尽了,”她的语调带着种奇异的温柔,像护士在哄哭闹的患者,“共生还是摧毁?倒计时30秒——容器的裂缝已经蔓延到瓶底了哦。”
莉娜的姐姐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挣脱触须的束缚,将古籍残片狠狠按在玻璃容器上。银蓝色的光芒猛地暴涨,像炸开的烟花,灰色肉块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莉娜!”她的脸正在异化,皮肤变得像蜡一样光滑,却笑得异常温柔,眼角甚至挤出了一滴泪,“记得妈妈教的摇篮曲吗?我们一起唱……”
熟悉的旋律从她喉咙里溢出,跑调得厉害,却像一道暖流,撞进莉娜的心里。那是小时候姐姐总在床边唱的歌,歌词简单得可笑:“月亮圆,星星亮,宝宝睡在摇篮里……”莉娜跟着唱起来,声音哽咽,念咒声与歌声重叠,形成一种诡异的和谐。那些困在肉块眼睛里的人脸突然露出解脱的表情,嘴角绽开微笑,随即化作无数光点,像萤火虫般融入银色光芒中。艾拉的手术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刀刃上的符号全部熄灭,只剩下普通的银痕——灰色肉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瓦解,触须蜷成一团团,像晒干的海藻。
【角色视角:坍塌与逃离】
疗养院的墙壁突然剧烈震动,地下三层的天花板往下掉渣,粉尘弥漫在空气里,呛得人直咳嗽。杰克踉跄着扑过去,捡起地上的手术刀塞进艾拉手里,金属柄上还留着她的温度。“走!鲍里斯撑不了多久!”他拽着她往通风口跑,实验记录的边角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纸页上的字迹在惨绿光下扭曲,像活过来的虫子。
莉娜抱起昏迷的姐姐冲向楼梯,后者的触须状手腕正在奇迹般地消退,皮肤恢复成正常的粉色,只是还留着淡淡的螺旋印记。经过培养舱时,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鲍里斯的铁链缠成一个巨大的十字结,将院长和自己死死锁在里面,绿色液体已经没过他们的肩膀。巨人的胸膛还在微弱起伏,却不再挣扎,只是安静地闭着眼,像睡着了。莉娜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培养舱的玻璃上,与里面的绿色液体融为一体。
马库斯用军刀劈开挡路的钢筋,铁锈簌簌落在他的肩膀上。回头时,培养舱的液体里,院长的触须正在迅速融化,变成一缕缕灰色的烟,而鲍里斯身上的灰色斑块在消退,露出底下健康的古铜色皮肤。“安息吧,兄弟。”他对着培养舱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军刀在惨绿的光下闪了一下,像颗流星。转身追上同伴时,他的靴底踩碎了一块脱落的墙皮,里面露出半截患者的手指骨,指甲涂着褪色的红指甲油。
通风口狭窄而潮湿,爬满了黏腻的苔藓。艾拉的膝盖蹭到粗糙的管壁,疼得她龇牙咧嘴,手里的手术刀却攥得更紧了。爬到一半时,她突然想起被解雇那天,院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除了这把刀,还有份未寄出的信。信封上的收信人写着“夜莺疗养院的新主人”,地址栏却是片空白。当时她只当是院长的疯话,现在想来,那字迹的扭曲程度,和灰色肉块上的符号如出一辙。
杰克在前面开路,撬锁套件的金属碎片刮过管壁,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后背在流血,血滴在管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像条红色的蛇。爬到通风口尽头时,他突然停住,指着外面:“看!”
晨光正刺破疗养院的穹顶,金色的光线像利剑般扎进黑暗,驱散了弥漫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生的希望。艾拉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术刀,刀刃上的符号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普通的银痕,却在晨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莉娜抱着姐姐爬出通风口,新鲜的空气涌入肺叶,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她姐姐的睫毛颤了颤,发出微弱的呻吟,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要抓住什么。
马库斯最后一个出来,军刀插回刀鞘时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抬头望向疗养院的主楼,那里正在缓缓坍塌,砖石坠落的声音像远处的雷声。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却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他知道,有些东西,永远留在了那片废墟里。
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交替的灯光在废墟上跳跃。艾拉将手术刀悄悄塞进怀里,金属的凉意贴着皮肤,像个沉默的秘密。杰克的相机对准坍塌的主楼,按下了最后一次快门,闪光灯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微弱,却定格下了某个瞬间:一块正在坠落的墙皮上,无数只眼睛符号齐齐转向镜头,瞳孔里映着四个逃离的背影。
莉娜的姐姐突然睁开眼,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嘶哑:“日记……第24页……”
莉娜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的日记。她一直以为日记只有2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