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低头看向脸色发白的沈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晚晴以前，也很喜欢蓝宝石。”
沈柚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不，他不是为了林晚晴！他就是因为听到了我的话！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什么都知道！他在警告我，也在……戏弄我！”】
好不容易熬到晚宴结束，坐进回程的车里，沈柚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疲惫和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缩在角落，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一言不发。
祁墨也没有说话，车厢内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直到车子驶入别墅车库，祁墨才率先下车，走到沈柚这边，替她拉开车门。沈柚低着头，挪动疼痛的双脚，准备赶紧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男人。
就在她一只脚迈出车门的瞬间，祁墨忽然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帮她稳住身形。
他的手掌温热，接触的地方却让沈柚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颤。
祁墨低头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深邃难辨。
“今天表现得很好。”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车库里显得格外清晰，“除了……心理活动稍微活跃了些。”
沈柚猛地抬头，撞进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中，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承认了！他几乎就是明着承认了！”】
“你……你到底……”沈柚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想问却又不敢问完。
祁墨却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松开了手，转身走向别墅入口，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重锤砸在沈柚心上：
“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习惯这种毫无隐私、如同赤身裸体般站在你面前的感觉？！”】
沈柚站在原地，看着祁墨消失在门内的背影，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这个商业晚宴，让她彻底确认了一个可怕的事实——祁墨能知道她的想法。失忆前的恐惧感，如同潮水般汹涌回归，甚至比失去的记忆本身更加清晰、更加令人绝望。
“习惯就好！”
这四个字像魔咒一样，在沈柚脑海里循环播放了整整一夜。她蜷缩在卧室那张柔软得能陷进去的大床上，却感觉如同躺在针板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恐惧、愤怒、屈辱、还有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无助感，像一团乱麻纠缠着她。
【“他能听到……他真的什么都能听到……”】这个认知让她毛骨悚然。这意味着她所有的心理活动，所有的吐槽，所有的不甘和恐惧，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最初的恐慌过后，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怒火，如同地底岩浆般，开始咕嘟咕嘟地往上冒。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这么战战兢兢地活着？凭什么我要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去模仿一个死人？凭什么我连在心里骂他两句都要被监控？！”】
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憋屈！她沈柚 虽然不记得自己具体是谁，但肯定不是受气包！
【“祁墨！你个变态！控制狂！大坏蛋！”】她在心里用尽所有能想到的词汇疯狂输出，反正他都能听见，不如骂个痛快！【“仗着有点本事了不起啊！偷听女孩子心事，你算什么英雄好汉！呸！魔头！恶霸！”】
骂了半天，预期的“雷霆震怒”并没有降临。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这种沉默，反而让沈柚更气了。
【“装死是吧？好！你不是想让我模仿林晚晴吗？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行！我摆烂了！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沈柚愤怒的小脑袋瓜里成型了。既然反抗不了，既然躲不掉，那她就消极怠工！用摆烂来对抗这该死的读心术和替身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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