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乡亲们说话的人太多了,我完全没听清楚。”
“我希望大家找一个平时说话比较有道理,看事情也比较全面的人来替大家回答问题。”
听到这话,众人立刻纷纷喊了起来。
“安德烈!”
“安德烈是最了解情况的!”
“但是他之前跟因为和执政官发生矛盾腿被打折了。正在家里养伤呢!”
吕思铭听到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那请大家给我带个路吧。”
安德烈的家在村子最中心的那一带,房子要比其他人家都要大上许多。这是因为他是村里唯一一名铁匠的缘故。
吕思铭是被安德烈的两个儿子带进屋子的。这也是为什么在刚刚的混乱中安德烈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的原因。
一个是他平时为人正派,所以村民们都愿意帮一下他们家,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家有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浑身充满因常年锻铁而练就的结实肌肉的壮汉,若将平时用于锻打烧红铁矿的大铁锤拿来打人,那场景,光是想想便令人觉得不寒而栗,十分可怕。
所以那些民兵一开始就没敢找对方的麻烦,这两人身上受的伤还是因为主动帮助邻居而被打伤的。
二人让吕思铭稍作等候,他们进去先跟父亲说明一下情况。吕思铭便在院子里打量了起来。
虽然整个村子十分贫穷,不少人的屋子都破破烂烂的,不少人的屋子因为年久失修还有些东倒西歪。但是铁匠家却相较于其他人家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其他人家大多是一些木头和树枝草草做的篱笆,而铁匠家却是用鹅卵石精致的围了一圈大约比小腿高一些的围墙。就连房子也是由石块堆砌而成。
在火炉旁的一排架子上,放着一些已经被做好的农具。工作台上的工具被分门别类的整齐摆放在不同的位置和区域。很显然,这些工具的主人做事情很认真,并且比较有条理。
不一会儿,屋门推开。安德烈的儿子招手示意吕思铭进屋。
进到屋里后,吕思铭看到了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躺在床上的安德烈。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虽然生着病,但脸上的胡须却被搭理的有条不紊。
由于年纪的缘故,虽然他的头发颜色依旧,但皱纹已经悄然爬上了他的脸庞。似乎是生病的缘故,面部也有些干瘪。但他的精神头还算不错,浓眉下的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看到吕思铭进来,安德烈胳膊支撑着自己想要坐起来。
吕思铭连忙上前将对方扶了起来。安德烈看着吕思铭说道:
“刚才他们已经告诉我你的来意了。听他们说,你制止了村子的暴乱?”
吕思铭点了点头。
“那你之后准备怎么处置这些人?”
吕思铭略作思考后说道:
“在此过程杀了人的肯定要杀,其次是对女性实施侵犯的也需要杀。”
听到吕思铭说道杀人,安德烈明显瞳孔一缩。但听完吕思铭说的要杀的人后又变得平静。
“冲突致人重伤或者残疾的,给予重刑犯身份。之后我很需要苦力来建设村子。剩下的全部劳动改造。”
“建设村子?劳动改造?我没太懂您的意思。您不是来调查本地执政官的吗?”安德烈有些不解。
面前这个年轻人不光能调动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士兵,居然还有私自建设改造领地这么大的权利?
吕思铭也没有藏着掖着,他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了对方。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下,吕思铭继续说道:
“现在村子里的情况已经不是追回执政官的赃款就能解决的了,所以我的想法是先把村庄的情况了解一下,然后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先让大家别为了粮食打架。”
“至于重刑犯怎么杀的方法,我还是得问问您的意见。”
“其实我来到这里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但肯定不会对大家不好。但是我现在了解的情况实在是太少,听说您了解的多,说话又有条理。这不才来找您问问。”
安德烈沉默了一会儿,刚刚那短短几句话实在是信息量太大了。
半晌后,他咳嗽了一声开始说话。
“我们这个地方,从我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很穷。听当时家里的老人说,原来这地方还算富裕,直到...村子不远处那座山开始喷火..”
“这事大概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据说村子里的老人都是当时活下来的孩子们。现在的村庄是重新建造的。而原来的村庄早就被那火山喷出的东西深埋在了地下。”
“自那以后我们这个地方就一直半死不活的。一开始种子种下地都长不出来。到了后面才慢慢好了起来。”说到这里,安德烈叹了口气。
“后来您的父亲被赐予了这片地方,那是在我出生前的事了。反正之后就派来个执政官来管理我们。一开始这个执政官还正常的收税,处理一下村里的事情。”
“到后来他就开始不断地提高税金,但实际上那些钱根本没有交上去,全进了他的腰包。这要不是我那天偷听到他和什么人谈话,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说到这里,安德烈明显有些愤怒。他的手也攥紧了床单。
“一开始大家也还能勉强交得起钱,但是后面不知怎的就出现了很多土匪。他们时不时就来抢劫村子。”
“我们就越来越穷,后来这执政官看待不下去了,就索性带着自己身边那些亲信和所有的东西跑了。”
“这不,一些从别的地方调来保卫村庄的新兵一看村子里没有人管了,就开始抢东西。”
吕思铭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关于那座山,你还了解些什么?”
安德烈仔细想了想,接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恐惧。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座山——一直不大对劲。”
“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但他一年前被土匪杀害了。”说到这,安德烈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恢复过来继续说道。
“他年轻的时候就爱到处乱逛,老说这是探险什么的。就老带着几个人瞎逛。后来就说要上山看看为什么老会有白色的雾气。后来——”
说到这,安德烈咽了口唾沫,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说道:
“后来那几个人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