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帮怂货,妈的。”
接着他大吼一声扑向了吕思铭。但却被亲兵们的长枪通了个对穿。一时间鲜血直流。
“老大..会给我..报..”
刀疤男的话没有说完,便跪倒在了地上,头也垂了下去。
“哥,这些人简直是一群愚钝的刁民!你救了他们,他们不谢谢你反而还指责你杀了那些土匪!”
德里克在屋子内来回走着,边走边愤愤不平道。
“话不能这么说。”
吕思铭拿着火钳拨弄着屋内壁炉里的柴火。前任的执政官看起来确实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光是这间二层的屋子就足以让自己和这几十名亲兵住在里面。
不过他没打算住在这间屋子里。外面的院子,亲兵们正在搭建临时的帐篷。今晚自己会和他们睡在外面。这屋子还是得留给那一大帮孩子们住。
“他们并非不明白事理。如果他们不明事理的话,那为什么我杀那些杀了人,做了畜生事的民兵时,他们还欢呼雀跃呢?”
“他们之所以指责我,是因为害怕。”
吕思铭将火钳放到一旁,双手扶膝站了起来。
“我不明白。”
德里克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吕思铭。
“他们在害怕什么?”
“很浅显的原因。这些强盗不比那些民兵,早就杀了不少的村民。加上他们抢东西还给这些村民定规矩,甚至按规律抢劫。所以这些村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但是最重要的是我没有给那些强盗全部杀光,所以如果我走了,那些土匪就会报复他们。他们自然不愿意我杀掉这些土匪。”
“至于我后面说的让那些有罪的人戴罪立功去打土匪并且让乡亲们随同没有怎么获得他们的认可这点。”吕思铭顿了一下继续道。
“这听起来像是主持公道,但在这些出生到现在眼里见到的官员全部都是贪官的人眼里,我只不过是不想损失自己的部下罢了。”
听到这话,德里克突然问道:
“哥,那你是不想让咱们家族的亲卫受伤才这么做的吗?”
吕思铭对这个傻弟弟有点无语,但想到他的成长环境确实不会接触到这些便释然了。他伸出手来敲了敲德里克的额头。
“哥,你干嘛。”德里克捂住了额头吃痛道。
“傻孩子,那些土匪都很难伤到咱们家的这些亲卫。更何况还有威利在。”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派兵..”德里克捂着额头看着吕思铭问道。
“刚才也说了,除了铁匠家,这些村民已经被欺负习惯了。所以谁来都会踩他们一脚。我今天可以帮他们,那明天呢?”
德里克沉默了,他在思考。
“而且这也是给他们普及法律意识的好办法。”
“法律意识?”
“嗯,法律你不陌生吧,那些大城市里也不少颁布公告。”
德里克点点头。确实,父亲关于城市的命令基本上都是差人去张贴在显眼的位置的。
“所以城里的平民一般都很遵守法律,很多时候宁愿少一事也不愿意多一事。因为那样会有牢狱之灾不说,还要在这件事上花上不少的钱。”
“但是你想想,在这里,你感受到法律了吗?”
德里克摇了摇头。至少公开抢东西这种事情他是第一次见。
“这就是现在咱们的不足。土地太大,而负责管理的官员或贵族的权利又太大。他们说什么,这些平民就得遵守什么。自然没有对法律的概念。”
“其实严格的说,不论是皇都,威达斯米尔城还是这里的法律,都不算得是法律。”
“那些贵族犯了法律,总有办法避免被追责。而平民若是得罪了贵族,就算是法律,也保护不了他们。”
“所以我想要改写法律。但如果随意公布新法,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德里克想了想,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答道:
“会像是为了抓小偷让城门增加一次搜查一样让大家不欢迎?”
吕思铭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德里克。自己这个弟弟多少是把话听进去了,在动脑子,在思考。
“对,虽然改现有法律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过的更好,生活在更平等的环境里。但是突然改变人们的生活习惯是不对的。”
“就像是大家经常喝酒,导致生病了,我下一条命令说不让他们喝酒。那酒鬼们早就上街闹事了。就算你不常喝酒也会感觉不适应,觉得这个命令不合理。”
“初衷是好的,却是办了坏事。”德里克总结道。
“对。但是也不能任由大家把身体喝垮对吧?所以该怎么办呢?”吕思铭循循善诱的问道
“嗯..跟大家说喝酒对身体不好?”
“不错,但如果他们不信呢?”
“那就让得病的人出来证明啊。”
“嗯,这确实是一种办法,但是要注意那些卖酒的商人。这会影响他们赚钱。”
德里克点了点头。
“我们回到刚才说的,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这种循序渐进,潜移默化的让这些村民开始有法治意识。”
“所以才会让这些民兵戴罪立功。犯了罪不是这辈子就毁了,还是有机会改变自己的。但是那些做下不可原谅事情的犯人是必须杀的。”
说到这里,吕思铭定顿了一下。
“还有另一个原因。”吕思铭朝德里克招了招手。
对方愣了一下,接着缓过神靠了过来。吕思铭贴着德里克的耳朵小声说道:
“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国内的政治一类的事情?”
德里克摇了摇头。
“父亲从来不跟我说,但是我那些朋友经常聊一些国事。”
听到这话,吕思铭没有过多惊讶。这倒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你对埃文斯大公有了解吗?”
听到这个名字,德里克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就连呼吸也加重了几分。
“那个老不死的——”
吕思铭用手势制止了他,接着用手势提醒他声音太高了。德里克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继续说道:
“这个该死的老家伙,仗着控制着几处矿产和整个北方的交易市场就差人跑到南方到处撒钱,他那点心思我们能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