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聚集地的空气浑浊而压抑，混合着铁锈、尘土和人群长期困守一处的体味。老鬼那句“记忆熔炉”如同冰水浇头，让陈雪浑身血液几乎冻结。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林默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熔炉……”她喃喃自语，声音细弱蚊蚋，仿佛怕惊动什么可怕的存在，“哥哥他……是不是被……”后面的话哽咽在喉咙里，化作一阵剧烈的颤抖。她无法想象郑宏宇——那个会温柔地摸她的头、在她做实验失败时笨拙安慰她的哥哥——被当成“燃料”投入那可怕的熔炉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弯下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林默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顾不上自己手臂的疼痛，单手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陈雪！”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切。
陈雪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泪水无声地滑落，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深切的哀恸。“林默……我哥哥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她说不下去，只是绝望地看着他，仿佛他能给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看着她破碎的模样，林默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他想起了郑宏宇眼中那个加密的记忆印记，想起了实验室里那些被抽取记忆的大脑。老鬼的话，很可能就是残酷的真相。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击垮她。“不一定，”他声音沙哑，却努力保持镇定，“郑雄既然大费周章地加密他的记忆，或许……或许他还有别的价值。”这个推测苍白无力，但他必须给她一丝希望，哪怕只是稻草。
老鬼在一旁沉默地看着，那双看透太多苦难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怜悯，又似是无奈他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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