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试探着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
“你喝多了，同事送你回来的。”陆沉舟截断她的话，语气平淡，将煎蛋盘子推到她面前，“以后别喝那么多了，伤身体。”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帮你谢过送你回来的同事了。”
他避重就轻，将昨夜的一切归咎于酒精，并巧妙地将“男香水的味道”解释为“同事”的。这份体贴周到，此刻却像一层薄冰，隔开了两人。
苏晚“哦”了一声，低下头默默吃早餐。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她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眼前的陆沉舟，还是那个照顾她五年的陆沉舟，可那双看向她的眼睛深处，似乎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一种冰冷的、审视的平静。
“今天工作室不是要讨论新系列的设计稿吗？别迟到了。”陆沉舟像是想起什么，自然地提醒道，打破了沉默。
“对，差点忘了。”苏晚想起正事，加快了进食速度。
吃完早餐，她回房换衣服化妆，试图用精致的妆容掩盖宿醉的憔悴。当她拎着包走到玄关时，陆沉舟像往常一样，站在那里帮她拿出要穿的外套。
然而，当他将外套递过来时，苏晚注意到他右手食指的指关节上，有一处新鲜的、不甚明显的破皮，像是用力砸在什么硬物上留下的痕迹。
她的心猛地一跳，想起昨夜他似乎离开过卧室……是去了厨房拿醒酒汤的时候吗？
“你的手……”她下意识地问。
陆沉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淡然一笑：“没事，早上不小心碰到橱柜角了。”他轻描淡写地带过，然后非常自然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屏幕，递到她面前。
“晚晚，我们公司内部最近在做一个关于家居设计偏好的小调研，帮我填一下？扫个二维码就行。”
苏晚愣了一下。陆沉舟很少让她参与他工作上的事，尤其是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小调研。但他眼神恳切，语气自然，她只当是他想转移话题，或者只是想和她有多一点互动。
她没有多想，拿出自己的手机，扫了屏幕上的二维码。页面跳转到一个设计简洁的问卷调查界面，看起来确实像模像样。
“好了。”她提交后，晃了晃手机。
“谢谢。”陆沉舟收回手机，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那笑容依旧温柔，却仿佛在无人可见的深处，多了一丝计划得逞的冷光。他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带着薄荷清香的吻，“路上小心。”
这个吻一如既往的温柔，却让苏晚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
她点点头，匆匆出门。
门在身后关上。陆沉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面根本不是所谓的调查问卷结果，而是一个正在快速初始化的定位与音频监控程序界面。
程序连接的，正是苏晚刚刚扫描的那个二维码。
他走到窗边，看着苏晚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门口。阳光落在他俊朗的脸上，却照不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抬起手，看着指关节上的伤口，眼神冰冷。
教教你？
不，他已经不需要人教了。
从她喊出那个名字开始，游戏的规则，就该由他来定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平静无波：
“沈墨，帮我查一个人。顾言深，他这次回国的具体目的，以及他最近所有的动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利落的声音：“明白，老板。”
陆沉舟挂断电话，目光投向远处林立的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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