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的异常状态持续了整整两天。他几乎把自己封闭在书房,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家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连钟点工阿姨都察觉到了,打扫时更加轻手轻脚,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苏晚的心弦绷到了极致。她确信,这一定与林薇调查的事情有关。晟维集团,父辈旧事,这些关键词像幽灵一样盘旋在这座公寓上空。陆沉舟越是焦躁不安,越说明林薇触碰到了要害。
她不敢轻举妄动,阳台上的绿植依旧没有出现红色丝带。她只能更加完美地扮演着无知无觉、温顺依赖的角色。她甚至尝试着在给他送咖啡时,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沉舟,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公司事情太多?别太累了。”
陆沉舟会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她,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一闪而过的脆弱,但最终都会被更深的疲惫和某种决绝所覆盖。他会接过咖啡,语气沙哑地敷衍一句:“没事,很快就能解决。”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地“关心”她,仿佛内心的风暴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精力。这种暂时的“忽视”,对苏晚来说,反而成了一种喘息的空间。她利用他沉浸在事务中的时间,更加大胆地观察这个家,寻找可能被忽略的细节。
第三天晚上,转机以一种意外的方式出现。
陆沉舟接了一个电话,对方似乎身份重要,他的语气虽然克制,但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挂断电话后,他在客厅里烦躁地踱步了几圈,最终停在苏晚面前。
“我今晚必须出去一趟,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和警告,“你乖乖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明白吗?”
这是自软禁以来,他第一次在晚上长时间外出!而且是因为一个无法推脱的“重要人物”!
苏晚压下心中的狂澜,乖巧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早点回来。”她甚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里带上一丝依赖和不舍。
陆沉舟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任何破绽,但最终只是抬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微微皱眉。
“等我回来。”他留下这句话,拿起外套,匆匆离开了公寓。
门关上的瞬间,苏晚几乎虚脱地靠在墙上。巨大的机会就在眼前,但伴随而来的是巨大的风险。陆沉舟虽然离开,但这个家里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监控手段。那个“重要的人”是谁?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他会不会突然折返?
时间紧迫,不容她细想。她首先冲到阳台,仔细检查每一盆绿植——没有红色丝带。林薇没有发出行动指令。
那么,按照纸条上的指示,她不应该主动联系。但是,陆沉舟不在,钟点工阿姨的手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理智和冲动在她脑中激烈交战。林薇警告过“仅限紧急情况”。现在算紧急情况吗?陆沉舟的异常、今晚的被迫外出,是否意味着外面发生了重大变故?
她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决定冒险。她需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走到厨房,钟点工阿姨的手机果然不在往常的位置。她心中一惊,难道被阿姨带走了?或者被陆沉舟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