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出院那天,冬天的雪霜盖满了鹰嘴崖。林嘉陇提前租了辆SUV,后备箱塞满了便携钢琴、露营装备,还有蓝馨苑特意准备的可爱的装饰——她说要把上次没完成的露营,补成最热闹的样子。
姜禾坐在副驾,手里翻着温郁的露营日记,忽然指着其中一页笑出声:“你看,温郁写‘嘉陇煮的泡面比食堂好吃十倍’,结果后面又补了句‘就是每次都放太多辣椒’。”林嘉陇耳尖微红,伸手抽走日记本:“那时候不是怕他淋雨感冒,想让他多吃点热的嘛。”后座的温郁和蓝馨苑相视一笑,默契地没拆穿他——上次在医院,温郁早就偷偷说过,林嘉陇那碗泡面,是他生病时最想念的味道。
车子停在山脚下时,雪花瓣正顺着风落在车顶。温郁拄着轻便拐杖,走得比想象中稳,蓝馨苑跟在他身边,时不时伸手扶一把,却被他笑着推开:“我早就好利索了,再扶我就要成老太爷了!”四人沿着山路往上走。
到了观景台,林嘉陇先支起便携钢琴,姜禾则帮温郁铺好野餐垫。蓝馨苑拿着相机跑前跑后,一会儿拍雪霜,一会儿拍远处的云海,嘴里还念叨着:“等会儿日出一定要拍个合照,上次的照片都被雨水打湿了。”温郁坐在垫子上,翻着姜禾带来的画纸——上面有琴房的夕阳、鹰嘴崖的日出,还有一张没画完的,是他们四人站在布满雪霜树下的轮廓。
“原来你早就开始画了?”温郁抬头看向姜禾,眼里满是惊喜。姜禾点头,把画笔递给他:“这次想让你补上最后一笔,毕竟我们的露营,少了谁都不行。”温郁接过笔,指尖顿了顿,在画纸角落添了只衔着雪的小鸟,“就当是上次淋雨的补偿,让它替我们把冬天留住。”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林嘉陇的琴声忽然响起。不是《晨光漫巷》熟悉的旋律,而是一段更轻快的调子,像桃花瓣落在琴键上,又像四人的笑声揉进了风里。姜禾愣了愣,转头看向他,却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嘴角带着浅笑:“这是《晨光漫巷》的续篇,叫《雪语重逢》。”
蓝馨苑举着相机,悄悄拍下这一幕——晨光里,弹琴的少年、看画的两人、飘落的雪花,刚好组成了最完整的画面。温郁靠在垫子上,听着琴声,忽然轻声说:“其实上次在雨里,我最害怕的不是疼,是怕以后再也不能和你们一起看日出、听琴。”姜禾握住他的手,笑着说:“现在不怕了吧?以后我们每年都来,看雪花,听你写的日记,还有嘉陇的新曲子。”
日出跃出山坳时,琴声恰好落下最后一个音符。蓝馨苑跑过来,把相机递给姜禾:“快,我们拍合照!”四人挤在野餐垫上,温郁坐在中间,姜禾和蓝馨苑分别靠在他两侧,林嘉陇站在后面,手轻轻搭在姜禾的肩上。相机定格的瞬间,冬风吹落的雪花瓣刚好落在四人中间,像上天偷偷撒下的祝福。
收拾装备下山时,温郁忽然说:“我想把这次的经历写进日记,名字就叫《鹰嘴崖的冬天》。”蓝馨苑立刻附和:“那我要把照片洗出来,贴在你的日记里,以后翻起来都是回忆。”姜禾看向林嘉陇,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过后又匆匆闪躲。
车子驶下山时,雪花瓣还在车后追着风。温郁靠在后座,翻着刚拍的合照,嘴角一直带着笑;蓝馨苑在旁边规划着下次的露营地;前座的姜禾,悄悄握住了林嘉陇放在挡杆上的手。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把四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也把这份跨越风雨的情谊,轻轻藏进了冬天的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