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了整个城市。苏晚晚在“星光”工作室核对最终样品的细节，不知不觉竟忙到了深夜。等她意识到时间，窗外已是电闪雷鸣，雨幕如瀑，几乎看不清对面的建筑。
“糟糕。”她低声咕哝，拿出手机，发现电量早已告罄。屋漏偏逢连夜雨，想叫车都没可能。
工作室的其他成员早已下班，空荡荡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看来只能等雨小些再想办法了。她走到窗边，看着被雨水模糊的霓虹灯光，心里盘算着是冒雨冲到最近的地铁站（恐怕会淋成落汤鸡），还是干脆在工作室将就一晚。
就在这时，两道刺眼的车灯穿透雨幕，一辆黑车缓缓停在了工作室楼下的屋檐旁。车窗降下，露出陆霆轩轮廓分明的侧脸。
苏晚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怎么来了？
陆霆轩也看到了窗内的她，隔着厚重的雨帘，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他朝她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
苏晚晚犹豫了，但看着窗外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暴雨，再想想自己没电的手机和遥远的公寓，现实的困境让她不得不低头。
深吸一口气，她拿起包，锁好工作室的门，小跑着冲进了雨幕。
副驾驶的车门已经被他从里面打开。苏晚晚钻了进去，带进一身湿漉漉的寒气和水汽。
“谢谢陆总。”
陆霆轩没说话，递过来一条干燥柔软的毛巾，苏晚晚愣了一下，接过毛巾，低声道谢，擦拭着头发和脸上的雨水。
车厢内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安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和窗外哗啦啦的雨声。陆霆轩启动了车子，平稳地汇入几乎空无一人的车流。他开得很稳，专注地看着前方被雨刷器不断刮擦的模糊道路。
“冷吗？”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
“还好。”
陆霆轩没再说什么，默默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
【系统，他在干嘛？打温情牌？这算不算情感投资？有积分吗？】
【目标人物行为：提供庇护及基本关怀。动机判断：复杂，包含部分掌控欲及初步关心。未触发悔意值。积分奖励：0。】系统冷静地回复。
0。无语。
车子在沉默中行驶了一段路。雨势依然很大，豆大的雨点砸在车顶和车窗上，发出密集的声响，反而衬托得车内愈发安静，静得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在一个漫长的红灯前，车子缓缓停下。陆霆轩转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雨水顺着车窗滑落，在脸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苏晚。”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带着一种经过挣扎后的沙哑。
苏晚晚心头一紧，迎上他的目光。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盛满冷静和疏离的眸子，此刻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仿佛蒙上了一层水汽，显得格外清澈。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哑声问道：“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苏晚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但她很快稳住了心神。她想起了自己的目标，想起了那遥不可及的退休生活，想起了他们之间横亘着的、无法逾越的过去（即使是原主的过去）和截然不同的未来。
她转过头，重新望向窗外那一片混沌的雨幕：
“陆总，过去的苏晚已经死了。”
过去的苏晚，那个会痴缠他、仰望他、为他喜悲的苏晚，确实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只为积分和退休而战的苏晚晚。
陆霆轩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盯着她的侧脸，试图从上面找出一丝一毫的犹豫或伪装，但他只看到了一片平静的虚无。
“死了……”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第一次真正理解它们的含义。
绿灯亮了。
后面的车辆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
陆霆轩缓缓转过头，重新握紧方向盘，脚踩油门。车子再次启动。
这一次，苏晚晚清晰地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检测到目标人物陆霆轩情绪剧烈波动，认知遭受冲击，初步悔意萌芽。奖励积分：50点。当前总积分：145点。】
她成功打击到了他，赚取了积分。
她闭上眼，不再去看窗外，也不再去想身边那个沉默开车的男人。
雨还在下。仿佛要冲刷掉这世间所有的纠缠与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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