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皇宫·长乐宫】
琉璃瓦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宫墙内的海棠开得正艳。江吟鹿披着雪白狐裘靠在窗边,指尖轻轻抚过腕间那道淡金色的锁链——这是沈宴离命巧匠特制的"同心链",另一端牢牢系在龙榻之上。
"宿主,这都三年了..."系统5418的声音带着哭腔,"沈宴离简直把你当成了瓷娃娃,连殿门都不让出。"
江吟鹿垂眸轻笑,山茶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暗芒。这三年他被囚在这方寸天地,每日除了调香便是读书,看似温顺柔弱,实则早已将前朝后宫尽收眼底。沈宴离为他罢黜六宫,为他踏平戎国,甚至为他开始信佛积福——那个暴君竟在寝殿设了佛龛,日日焚香祷告只求他安康。
"陛下今日又杖毙了两个太医。"宫女颤抖着禀报,"说是开的药方太苦..."
江吟鹿轻轻咳嗽,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他比谁都清楚,这具身体撑不了太久了。三年前那场大病早已掏空根基,如今不过是靠着珍稀药材吊命。
【戎族故地·金帐】
赫连决望着南朝方向久久出神。这些年他卧薪尝胆,暗中培养势力,只待时机成熟便挥师南下。可每当想起江吟鹿那双含笑的眼,他的心就阵阵抽痛。
"主子,南朝密报。"亲卫呈上信笺,"国师病重。"
赫连决猛地起身,金刀哐当落地。他想起三年前分别时,江吟鹿悄悄塞给他的香囊,那时那人笑着说:"若他日殿下心绪不宁,可闻此香。"
这些年他无数次打开香囊,那清冽的香气总让他想起月光下的白衣国师。可他终究晚了一步——当他终于整合各部准备起兵时,传来的却是江吟鹿病危的消息。
【永和十三年冬】
江吟鹿躺在沈宴离怀中,气息微弱如游丝。三十五岁的他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只是眉眼间已染上死气。
"小鹿..."沈宴离声音沙哑,这个暴虐的帝王此刻红着眼眶,像无助的孩童,"朕不许你走..."
江吟鹿费力地抬手,抚过帝王憔悴的面容。这些年沈宴离为他改变太多,暴戾的性子收敛,甚至减免赋税、修缮律法,只因他说过"想为陛下积福"。
"陛下..."他浅笑,"臣走后,请立赫连决为储..."
沈宴离猛地僵住。他早知道江吟鹿与赫连决有书信往来,却不想...
"他...会是个明君..."江吟鹿咳嗽着,血丝染红唇角,"这也是...为了陛下的江山..."
那个雪夜,南朝最璀璨的星辰陨落。沈宴离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枯坐三日,最后在朝堂上宣布两道圣旨:追封江吟鹿为永乐皇后,立赫连决为皇太弟。
满朝哗然中,沈宴离走入寝殿,将江吟鹿最爱的安神香洒满龙榻。
"小鹿怕黑,朕怎么舍得你一人离开……朕去为你执灯了……不要怕。"
【新帝登基·改元永慕】
赫连决穿着南朝龙袍,站在曾经可望不可即的宫殿里。他实现了抱负,将南朝治理得井井有条,可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取出那个绣着小鹿的香囊。
"吟鹿,你看到了吗?"他对着虚空轻语,"你让我守护的江山,我守得很好..."
年复一年,香囊的香气渐渐淡去,就像记忆中那人的容颜。直到五十六岁那年,赫连决终于病倒。
御医束手无策时,他坚持要去漫尔落草原。马车颠簸中,他紧紧攥着香囊,仿佛这样就能握住那人远去的身影。
"吟鹿..."他望着草原尽头绚烂的晚霞,眼前浮现出初见时那张清冷的脸,"我终究...带你来看了,吟鹿我知道你一开始就不属于我可是我不甘心……但是我看着你幸福我就释怀了如果沈宴离对你不好我会带你去漫尔落的草原去过属于我们的故事吟鹿你知道吗?漫尔落的草原很美我没有去过我想带你去……只是后来我去漫尔落草原了那里很美你一定喜欢,我带着你送我的香囊就仿佛你从未离去我想告诉你我爱你至死不渝。"
最后一丝余晖散尽时,香囊从苍老的手中滑落。随从们听见帝王最后的呓语:"下辈子...换我先遇见你..."
【皇陵·三墓并立】
后世史书记载,永慕帝赫连决临终前下旨,将己身葬于永乐皇陵之侧。于是这座举世无双的皇陵里,最璀璨的墓穴中长眠着那位早逝的国师也是南朝帝王沈宴离最爱的永乐皇后,左侧是为他殉情的帝王,右侧是守护他一生却连短暂都拥有过他的异族帝王。
陵前常年盛开着他最爱的山茶花,花瓣飘落时,总会轻轻覆在那三个紧紧相依的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