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沙漠像被月光烤焦的纸,脆得轻轻一碰就要碎成灰。
王胖子的影子瘦成一条狗,喘着粗气,却看见远处浮出一顶帐篷——“沙漠金鱼馆”五个字像被风干的鱼鳞,在月光下闪着幽蓝。
他一头撞开门帘,嗓子冒烟:“老板!给我一缸水,不要鱼!连鱼鳞都不要!”
柜台后,老板的脸皱成一张被骆驼嚼过的旧地图,叹气:“我都不知道你是第几个了,全是来求水的!我的水缸都快被你们喝成沙漠了!”
直播间弹幕
【沙漠卖金鱼?】
吴邪抹了抹嘴角的水珠,:“大哥,你怎么在沙漠里卖金鱼呀?鱼不会变成鱼干儿吗?”
老板翻了个白眼,:“那咋了?你看外面还有买鱼竿的呢!人家卖的是‘沙漠情怀’,懂不懂?”
五人齐刷刷回头——烈日像烧红的铁锅,一口摊位支在锅心,“沙漠鱼竿馆”的布招牌被烤得卷曲,像一条想跳回水里的鱼。
这时一个路人掏钱包:“鱼竿多少钱?”
鱼竿老板咧嘴:“二十,友情价,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路人乐呵呵递钱:“谢谢啊,回去我就钓沙漠锦鲤!”
吴邪不可置信的看着外面那一幕
直播间
【沙漠卖鱼竿?】
【问题是,居然还有人买了!】
吴邪把希望拴在语言上:“老板,我们想走出这片荒漠,您能给我们指一条活路吗?”
老板抬手,手指像枯胡杨的枝桠,往东一戳:“往东走!就能到大兴安岭!一路绿到你心慌!”
吴邪:“大兴安岭!?”
直播间
【大兴安岭!】
【那是野人出没的地方!】
……
十天后,五人真的把沙漠走成了背景板,一脚踩进大兴安岭。
森林像深夜的海,每片叶子都是暗绿色的浪。
王胖子把呼吸调到静音,小声嘀咕:“听说这里到处是野人,这是真的,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猪肉摊的野人摊主一脸不耐烦:“买不买?不买别挡我5G信号!我还要直播砍排骨呢!”
排在王胖子身后的几个野人顾客起哄,声音像松果砸在铁皮屋顶:
——“是啊是啊!扫码啊,别耽误我抢券!”
——“这家伙不会用微信?原始人吧!”
——“给他开热点,开热点!”
镜头一转——
野人A举着蓝牙音箱,音箱里《野人Disco》的鼓点把落叶震成碎蝶;
野人B手机壳上印着“I爱野人”,二维码亮得能当镜子;
野人C对着自拍杆喊:“家人们,野生松茸上车!321,上链接!”;
野人D在5G信号塔下跳广场舞,动作比王胖子的肚皮还波浪。
王胖子当场风化,像被雷劈过的胡杨:“……野人也会扫码?!那我岂不是连野人都不如?”
直播间弹幕狂欢:
【野人经济上线!包邮森林!】
【5G信号塔:我比树高,我比树忙!】
【野人:你才是原始人,你全家都是!】
“滴滴——”
野人外卖员骑着“野人闪送”电动车,喇叭叫得比松鸦还凶:“让开让开!耽误我送外卖,小心我给你差评!”
一溜绿影冲进林子,车尾气里飘着烤松子的香味。
野人妈妈牵着小野人逛街,小野人手指王胖子,像发现新大陆:“妈妈,这个叔叔怎么没毛?是进化失败吗?”
野人妈妈指着王胖子小说说道:“这个人小时候不听话,不好好吃饭,毛就掉光了!你要是不听话,长大也变成这样!”
小野人“嗖”地扑进妈妈怀里,哭腔带颤:“妈妈!我不要变那么丑!我听话!我一天吃三斤松果!”
王胖子彻底石化,风从他张大的嘴里穿过,发出空洞的“呜呜”——像被森林嘲笑。
直播间弹幕瞬间刷屏:
【野人妈妈:育儿恐吓技能MAX】
【王胖子:我被野人嫌弃了!我自尊心碎成松针!】
【小野人:我不要变没毛!我要做长毛帅野人!】
野人摊主把一张名片塞进王胖子发抖的手掌,名片上还带着烤肉的温度:“下次来森林,扫码找我,给你打九折!记得五星好评!”
燕双鹰拍拍王胖子肩膀,声音像夜色里出鞘的刀:“跟上,别掉队,野人都比你潮。”
直播间
【野人:我们早就跟上时代了!原始人!】
……
大兴安岭深处,野人集市灯火像银河掉进绿海。
吴邪拦住一位看报的野人大爷,报纸标题是《野人与时俱进,实现5G全覆盖》。
吴邪礼貌开口:“大爷,请问青铜门怎么走?”
野人大爷的豆粒眼一翻,:“青什么门啊?”
吴邪提高音量:“青铜门!”
野人大爷:“铜什么门啊?”
吴邪嗓子发紧:“青铜门!”
野人大爷:“青铜什么啊!?”
——吴邪低头崩溃,影子缩成一只郁闷的蘑菇。
这时,燕双鹰抬手,指尖一松,一张百元大钞飘然落地,像夜色里突然出现的月亮。
野人大爷的豆粒眼“唰”地变成铜铃,手速比松鼠还快,一把捞过钱,眉开眼笑,皱纹里都能挤出松油:“就在那!往那走!再送你们一句,路上小心别踩我孙子的蘑菇!”
直播间弹幕笑疯:
【原来“见钱眼开”是动词!】
【大爷:我这不是贪,我是给人民币面子!】
……
顺着野人大爷手指的方向,五人很快在幽谷绝壁间找到那两扇——青铜门。
门高逾三丈,宽可并驾十马,像两位青黑脸的天神,肩并肩堵住了岁月。
门面通体青黑,映不出半点天光,仿佛连月光都被它们吞进去消化成铜绿。
裂纹纵横,非凿非刻,倒像雷霆劈过又被时间温柔抚平,铜绿从裂缝里渗出,像古老血液结痂成翡翠。
吴邪仰头,声音被门压得发扁:“是这吗?”
张起灵指尖抚过铜绿,像抚过沉睡的龙鳞,不确定地点头:“……应该是。”
王胖子撸起袖子,嗓门把山谷震出回音:“管他是不是!推开看看!万一里面WiFi满格呢!”
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哇哇哇!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
三人合力——
“吱——呀——”
青铜门发出一声像世界初醒的哈欠,殿内灯火“啪”地亮起,WiFi符号瞬间满格,像久别重逢的老友热情招手。
兵马俑甲正刷短视频,手机蓝光映得陶土脸发霓虹;
兵马俑乙笔记本电脑风扇嗡嗡,游戏音效“double kill”震得灰尘跳舞;
兵马俑丙抱着麦克风K歌,嗓子破音却唱得比摇滚还摇滚;
兵马俑丁领舞广场舞,陶俑关节“咔啦咔啦”像老式唱片机。
五人目瞪口呆,像五根被雷劈过的木桩。
突然兵马俑们看到五人瞬间,全场瞬间安静,WiFi信号“嗖”地掉一格,音乐暂停,蹦迪暂停,连灰尘都悬在半空不敢落地。
兵马俑甲小声,声音像陶片刮过陶片:“老大有人来了……”
兵马俑乙更小声,带着回音:“皇宫突然有不速之客……”
“抓刺客——啊——!” 所有兵马俑“唰”地拔刀,刀光像一片银色麦浪
张起灵立即拔出黑金古刀:“退后!”
吴邪和王胖子异口同声:“我的妈呀!集体诈尸啦!”
两人秒变兔子,蹿到张起灵背后,只露出两双哆嗦的眼睛。
燕双鹰却淡定自若:“我敢打赌,你们昨晚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比如过期了两千年的泡面。”
话音未落,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兵马俑竟“哐啷”一声,齐刷刷跪倒,陶土膝盖砸得地面一颤,像下起一场灰色冰雹。
他们俯首称臣,动作整齐得像被同一根线拉的木偶,却虔诚得让空气都发涩。
王胖子眼珠子差点掉地上,惊呼道:“我的天!燕大哥这因果律,简直神乎其神!连兵马俑都给你跪了!”
吴邪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一本正经:“我听说这是薛定谔的奇妙定律,之前看《猎鹰1949》的解说里提到过”
张起灵默默收刀,刀背轻吟:“幸好他们只是兵马俑,拉的是石头”
黑瞎子笑得比兵马俑的裂缝还开:“哈哈哈哈!我拍照了,标题就叫《论语言的力量》!”
秦始皇从阴影里走出,冕旒晃动像黑色瀑布,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玉玺都差点摔地上:“哎呀!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群小崽子平时顽劣不堪,朕管都管不住!你一句话就让他们秒变乖宝宝!”
燕双鹰微微一笑,故作神秘:“职业秘密。”
秦始皇擦了擦额头的汗,尴尬地笑:“我们还是喝酒吧……额……石头喝的下去不??”
燕双鹰一脸无语:……
王胖子见状,连忙把直播镜头对准自己,嗓门赛过兵马俑的K歌:“家人们,快看!始皇帝还要请我们吃饭呢!满桌都是‘硬核’料理,真·硬核!”
吴邪顺手捡起一个石杯,杯底还沾着两千年前的灰,他打趣道:“家人们,我先来……干杯……石头!?”
张起灵在一旁,无语的看着吴邪:……
黑瞎子则笑得更加肆无忌惮,镜头抖成地震:“哈哈哈哈!我要把这段剪成鬼畜,配《结石进行曲》!”
这时,秦始皇忽然长叹一声,叹息像风穿过墓道,卷起所有历史的尘:“世人皆道朕残暴,却不知朕历经无数战争,亲眼目睹黎民百姓流离失所,
妻离子散。朕统一六国,只为天下太平;建立封建制度,只为让底层奴隶得以翻身做主人。
朕……其实也想当个好人。”
燕双鹰听后,肃然起敬,腰板挺得比兵马俑还直:“陛下,您为天下苍生而统一六国,燕某敬佩不已。”
秦始皇看向燕双鹰,意味深长的说道:“如今的天下,已是你们的天下。望你们能守好,别再让百姓吃二遍苦、受二茬罪。”
燕双鹰郑重地点头,声音低而稳:“陛下放心,山河无恙,烟火寻常,我们替您看着。”
秦始皇又望向那些兵马俑,眼中满是柔情,像老父亲看一群调皮终于睡熟的孩子:“这些孩子,从小就跟着朕征战四方,朕看着他们长大。
他们有时也会叛逆,也会把陶俑的胳膊摔断,可朕既舍不得打,也骂不出口……”
说完,他长叹一声,玉玺在手中转了个圈,像要握住逝去的时光。
直播间里的网友们纷纷留言,弹幕像雪片:
【陛下,您辛苦了!下辈子做个普通人,我们请您撸串!】
【陛下放心,如今的天下,我们替您守好!外敌敢来,键盘敲死他们!】
【忽然想哭,原来始皇帝也是打工人,还是全年无休的那种!】
这时,燕双鹰灵机一动,悄悄附耳对秦始皇说了些什么
——只见秦始皇眼睛“刷”地亮起,像被接通了电源,猛地一拍大腿:“好主意!”
画面一转,秦始皇竟从龙袍里掏出一台蓝牙音响,高声喊道:“孩子们,音乐响起来!朕带你们嗨翻地宫!”
兵马俑们竟随着音乐跳起了舞,陶土关节“咔啦咔啦”打着节拍,还齐声学猫叫:“喵——喵——喵——”
那声音像一千只陶猫在撒娇,震得墓顶灰尘簌簌而落。
王胖子兴奋地原地蹦迪,肚皮波浪翻滚:“家人们!秦岭集体蹦迪,咱们嗨起来!左边兵马俑,右边秦始皇,中间是我——王·C位·胖子!”
吴邪一边跟着节奏摇摆,一边科普:“家人们,原来始皇帝并非我们想象中那般残暴,他其实是一位仁慈、有爱的老父亲!历史书误他!”
粉丝们纷纷留言,弹幕像烟花:
【哇哦,这些硬邦邦的兵马俑好萌啊!想rua!】
【好想带一个回家!每天让他给我跳《科目三》!】
【那是国家文物!犯法的!——那算了,我拍张照片当屏保!】
【好帅!能当男朋友吗?我可以每天给他抛光打蜡!】
音乐结束,兵马俑们集体单膝跪下,“哐”的一声,像一整座陶土城市同时开门,齐声高呼:“陛下!我们——爱——你!”
声音撞在墓壁上,又弹回来,层层叠叠,像两千年未曾说出口的思念。
秦始皇哽咽着,转身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那泪珠在冕旒上滚了一圈,落在龙袍上,像一颗迟到的珍珠。
【直播间】
【秦始皇:这是我这节带的最差的兵马俑,但他们真的好可爱】
【朱元璋:比我那好多了】
【李世民:只要多关爱员工,他们自然就会努力的】
【杨广:很有氛围啊,如果我们公司也那么有氛围就好了】
【李世民回复杨广:你自己都做不好还怪人家?】
【赵构:是啊!你自己吃肉员工连汤都没得喝,谁还想跟你混啊!】
【杨广回复赵构: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裁员裁到了大动脉!】
【秦始皇:好啦,这也没什么,只要你能放得下架子,多关爱员工,不要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黑瞎子调转镜头,此刻秦始皇慈祥地抱起年龄最小的兵马俑,像抱起整个童年,扬声笑着,冕旒晃动成黑色的风铃。
千年的融洽早就已经把“君臣”两个字熬成“家人”,
始皇帝不再甩着高高的架子,兵马俑心中也不再有沉重的枷锁,
有的,只是两个字,轻轻暖暖地飘在空气里——
“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