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迷雾森林的清晨，陈一书将半块玉珏系在腰间。青光透过布帛隐隐透出，像颗跳动的星子，指引着前行的方向——系统地图上，代表玉珏另一半的光点正位于龙城方向，与龙卫府的位置重合。
“看来得回去一趟。”萧策勒住马缰，望着东方的晨雾，“赵珩未必会轻易交出密档，龙卫府的典籍库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阿金趴在马背上，手里把玩着墨老送的草药种子：“墨老说，那另一半玉珏藏在《蚀骨瘴考》的夹层里，那本书是三百年前龙卫统领亲笔写的。”
陈一书点头，指尖拂过玉珏表面的纹路。经过灵泉水的浸润，上面的啸天犬图案愈发清晰，仿佛要从玉中跃出。“赵珩是明事理的人，只要说明来意，他应该会帮忙。”
三日后抵达龙城时，城门处的守卫换了新面孔，看到陈一书腰间的龙卫令牌，立刻恭敬地放行。街道上比之前更热闹，斗兽场重新开张，只是门口多了龙卫巡逻，林家府邸的朱漆大门则贴上了封条，往来行人路过时，总会压低声音议论几句。
龙卫府的青铜大门敞开着，赵珩正站在石阶上，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他身上的银甲在阳光下闪着光，看到陈一书腰间的玉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墨老的消息比鸽子还快。”
“我们需要《蚀骨瘴考》。”陈一书开门见山。
赵珩侧身让他们进门：“典籍库在地下三层，那本书被列为‘绝密’，只有统领能调阅。跟我来。”
龙卫府的地下典籍库比想象中更宏大，一排排书架从入口延伸到深处，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檀香的味道。赵珩在一道刻着龙纹的铁门前停下，取出令牌插入凹槽，铁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暗格——《蚀骨瘴考》就放在暗格中央，封面是磨损的深蓝色锦缎，边角泛着黄。
陈一书小心地翻开书页，纸张脆得像枯叶。翻到最后一页时，果然摸到夹层的凸起，拆开后，另一半玉珏掉落在掌心，与腰间的半块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合二为一的玉珏爆发出耀眼的青光，在空中投射出一幅立体地图，标注着七个红点，其中六个已黯淡，只剩最北方的红点还亮着，旁边写着“极北冰原，瘴气源头”。
“原来蚀骨瘴的根源在极北。”萧策看着地图，“三百年前的封印只是暂时压制，并没有根除。”
赵珩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这六个黯淡的红点，应该是历代龙卫和啸天犬持有者净化过的瘴气节点。看来根除蚀骨瘴，需要沿着这条路线，逐个净化。”
陈一书注意到地图角落有行小字，是用朱砂写的：“冰原之下有‘玄冰玉’，可铸净化之器，需啸天犬之血为引。”
“玄冰玉？”
“传说中能冻结一切能量的奇石。”赵珩从书架上抽出另一本书，“《北境异物志》里记载过，极北冰原的万年冰川下藏着玄冰玉矿，但那里常年被暴风雪笼罩，还有‘冰原巨兽’守护，从未有人能靠近。”
阿金突然指着玉珏投射的地图：“你们看，这红点旁边的纹路，和迷雾森林的灵泉阵眼很像！”
众人凑近细看，果然，红点周围的螺旋纹与灵泉阵眼的纹路几乎一致，只是更复杂。陈一书恍然大悟：“这七个红点都是瘴气节点，每个节点都有对应的净化阵法，灵泉只是其中之一。”
赵珩合上《蚀骨瘴考》：“极北冰原太远，路上要穿过黑风戈壁和断魂崖，至少需要三个月。龙卫府可以提供马匹和干粮，但我不能离开龙城，林家的余党还需要清理。”
他从怀里掏出枚金色令牌，递给陈一书：“这是龙卫府的‘通行令’，北境的驿站和哨卡都会提供帮助。还有这个——”他又递过一个布包，里面是三瓶晶莹的药丸，“‘清瘴丹’，能暂时抵挡低浓度的蚀骨瘴。”
陈一书接过令牌和药丸，郑重地拱了拱手：“多谢。”
离开龙卫府时，夕阳正染红城墙。萧策拍了拍陈一书的肩：“极北冰原啊，据说那里的雪能埋掉整座城，你确定要去？”
陈一书望着北方的天际，玉珏的青光在掌心微微发烫。他想起黑石城的少年，龙城的杂役，迷雾森林的墨老，还有腰间这枚凝聚着三百年守护的玉珏。
“总得有人去。”他翻身上马，“走吧。”
阿金立刻跟上，小脸上满是期待：“听说冰原上的星星离得特别近，伸手就能摸到！”
萧策笑着摇了摇头，策马追上去。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通往北境的官道上，身后的龙城在暮色中越来越小，而前方的道路，正被夕阳染成一片金红。
玉珏的青光始终亮着，像一盏不灭的灯，照亮着这条漫长而艰难的净化之路。陈一书知道，前路必定充满风雪，但只要这道光还在，他就会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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