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已经连续一周行色匆匆了。
接送彻底没了踪影,晚餐更是奢望,连消息都变成了深夜寥寥几句的“刚忙完,早点休息”。
林星晚看着微信里那片越来越稀疏的绿色对话框,心里像长满了荒草,烦躁又无处着力。他解释是家族生意遇到突发状况,需要他全力处理,语气诚恳,带着歉意。
林星晚理智上理解,但情感上,那种被骤然冷落的感觉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越勒越紧。家里没了烟火气,没了那个围着围裙转悠的身影,只剩下精致的装潢和冰冷的空气。
她知道自己没立场指责什么。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明确的承诺。那些温暖的照顾和亲密的瞬间,此刻回想起来,像是一场她自作多情沉溺进去的梦。现在梦醒了,只剩下冰冷的现实和自作自受的失落。
这种无力感让她格外憋闷。工作效率跌至谷底,看什么都提不起劲。
终于,在一个加班到深夜,再次独自回到漆黑公寓的晚上,她积压的情绪到达了顶点。她需要倾诉,需要一个出口。
拨通夏沫的电话,几乎是在响铃的瞬间就被接起了。
夏沫“晚晚?”
夏沫的声音很清醒,带着关切。
林星晚“沫沫……”
林星晚只叫了一声,声音里的疲惫和委屈就藏不住了。
夏沫“宝贝儿!你怎么了?”
夏沫立刻听出她情绪不对。
林星晚“心里堵得慌……”
林星晚深吸一口气,
夏沫“是在家吧,懂了,马上到!”
夏沫干脆利落,没多问一句。
二十分钟后,夏沫提着热气腾腾的小龙虾和一堆烧烤,外加一打啤酒杀了过来。一进门,看到林星晚蔫蔫地窝在沙发里,她就明白了大半。
夏沫“是不是因为贺峻霖那个家伙?”
夏沫一边拆外卖盒子,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
林星晚没否认,打开一罐啤酒,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却压不住心头的火。
林星晚“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很烦。他忙他的,我过我的,本来不就应该这样吗?”
夏沫“傻姑娘!”
夏沫挨着她坐下,搂住她的肩膀,
夏沫“你这是被他之前的殷勤惯坏了,现在他突然‘撤资’,你当然不适应!”
夏沫“但你想想,他给过你任何说法吗?没有吧?那你在这儿自我内耗个什么劲儿?”
她拿起一只小龙虾,利落地剥开,放进林星晚碗里,语气斩钉截铁:
夏沫“我就说男人靠不住吧!尤其是他们那种家世的,一时兴起对你好,转头家族有事就把你晾一边了!”
林星晚“我知道他忙,我也没想耽误他正事……可是,这心里就是堵得慌。”
林星晚“我感觉自己像个等着被临幸的妃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夏沫“凭什么没资格?”
夏沫一拍桌子,
夏沫“要我说,晚晚,你就是太把他当回事了!这世上帅哥多了去了,干嘛非吊死在一棵树上?还是个不靠谱的树!”
她凑近林星晚,眼神闪烁着怂恿的光芒:
夏沫“姐妹,听我的,振作起来!”
夏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明天我就给你介绍几个优质股,小奶狗小狼狗随你挑!”
夏沫“咱们林总要颜值有颜值,要事业有事业,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夏沫“让他贺峻霖知道,咱离了他,行情好着呢!”
林星晚“找新欢?”
林星晚醉眼朦胧地摇头,下意识反驳,
林星晚“不行……我……”
夏沫“有什么不行的!难道你还真非他不可了?”
夏沫打断她,看着她这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决定下剂猛药,
夏沫“你看看你现在,为了个男人魂不守舍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飒爽林星晚吗?”
酒精彻底上头,林星晚的理智全面下线。她猛地站起来,脚步虚浮,指着空荡荡的门口,带着哭腔控诉:
林星晚“对!我不是!我就是个傻子!”
林星晚“凭什么!他以为他是谁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林星晚离了他还活不了了吗!”
她越说越激动,站起来,拿着啤酒罐当话筒,开始控诉:
林星晚“他贺峻霖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帅点吗?不就是会做点饭吗?有什么了不起!本小姐不稀罕!”
她开始耍酒疯,一会儿抱着酒瓶当麦克风嘶吼失恋情歌,一会儿又对着沙发靠垫拳打脚踢,把它当成贺峻霖泄愤,嘴里念念有词:
林星晚“打死你个负心汉!让你忙!让你不理我!”
林星晚“沫沫!你说得对!我要找新欢!要找十个!天天换着带出去气死他!”
夏沫看着她这副又哭又闹、完全颠覆形象的模樣,一边心疼,一边又觉得这简直是唤醒闺蜜的绝佳教材。她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调整好角度,将林星晚这场精彩的“酒后失态秀”全程录了下来,画面清晰,声音洪亮。
夏沫“好好好,我们找十个八个,让他后悔去!”
夏沫一边憋着笑附和,一边稳稳地举着手机,确保把林星晚每一个“宏伟蓝图”都拍得清清楚楚。
最终,林星晚体力耗尽,抱着被她“殴打”过的靠垫,在地毯上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狼狈的泪痕,嘴里还含糊地念叨着:
林星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靠不住……”
夏沫帮她清理了一下,盖好被子,然后看着手机里那段从委屈巴巴到“雄心勃勃”的完整录像,无奈地笑了笑。
夏沫“傻丫头,明天等你酒醒了,看看自己这副样子,看你还敢不敢为个男人要死要活。”
她小声自语,决定用这段“黑历史”狠狠敲打闺蜜,让她彻底清醒——爱情可以拥有,但绝不能让它成为生活的全部,更不该为一个态度不明的人消耗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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