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界的浓雾被《无题》锦鲤的鳞光撕开裂缝,苏墨的诗魂化作流萤坠入阎罗殿遗址。断壁残垣间漂浮着《席方平》残卷,每片纸页都在诉说“大冤未伸,寸心不死”的执念。腐鼠气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青铜门环突然化作夜叉头颅,獠牙间咬着《洗冤集录》竹简,瞳孔里倒映着七司虚影。
“来者可是通幽人?”夜叉喉咙里滚出金属摩擦声,竹简突然迸发出《洗冤集录》残章,“七司虚影已候多时。”
苏墨运转《爱莲说》文气护体,却见七座青铜牌坊拔地而起。《考城隍》的朱笔判官悬停半空,笔尖滴落的朱砂在虚空中勾勒生死簿轮廓,墨迹未干便被《雨族秘典》咒文腐蚀出黑洞;《画皮》的骷髅美人披着月光起舞,白骨指尖渗出黑血凝成锁链,每环都刻着“灭人欲”的文骨碎片;《聂小倩》的书生剑影划破浓雾,青锋上缠着小倩的罗裙残片,裙裾扫过之处浮现《长恨歌》诗句。
“阴阳司判生死,赏罚司断善恶。”居中的《席方平》虚影开口,判官笔悬停在生死簿上方,笔尖滴下的墨汁在虚空中汇聚成“席方平”三字,“你既破了文道困局,可愿接任第七司主?”
苏墨正要答话,却见《画皮》虚影突然扑来,利爪撕开他胸口。露出的诗魂碎片竟化作《钟馗传》书灵,书页间飞出判官战魂,手持《正气歌》铁简将画皮钉在牌坊上。铁简纹路中浮现《洗冤集录》字迹,每道划痕都迸发出浩然正气,将骷髅美人的白骨灼出焦痕,黑血在地面汇成“画皮易改,人心难测”的血字。
“好个钟馗战魂!”赏罚司虚影抚掌大笑,“当年蒲松龄写《席方平》时,将我七司怨气封印在此书灵中。”
苏墨这才惊觉,《钟馗传》书灵内封印着七司的《聊斋》残魂。他握紧铁简,发现每道纹路都刻着《洗冤集录》的断案心得,铁简内侧隐约可见盘古肋骨的原始纹路。更令他震惊的是,书灵中央浮现出《席方平》故事的终极真相——
原来七司本是盘古肋骨所化,因沾染《雨族秘典》怨气才沦为邪祟。盘古肋骨化作的青铜王座上,至今残留着《雨族秘典》的腐蚀痕迹,每道裂痕都在诉说被规则异化的痛苦。若想真正净化幽冥,必须用《钟馗传》的“正气”,将《聊斋》故事重写为自由篇章。
“这正是老夫要你做的。”莫山高的虚影突然浮现,袍袖拂过七司牌坊,青铜纹路中渗出的《雨族秘典》咒文瞬间被《正气歌》净化,“用《钟馗传》的战魂,唤醒七司沉睡的盘古之力。”
苏墨依言挥动铁简,《正气歌》化作漫天星斗坠入七司牌坊。《考城隍》的朱笔判官突然睁开眼,将生死簿抛向苏墨:“既然你已通晓幽冥真相,就用《席方平》的执念,重写这生死簿吧。”
苏墨接过生死簿,发现“子玉”二字旁多了一行小字:“诗魂不灭,幽冥不宁。”他将《钟馗传》书灵嵌入簿中,书页间突然飞出《聂小倩》的剑影,将《雨族秘典》的血色咒文斩成碎片。每片碎片化作萤火虫,照亮生死簿中被篡改的历史——
“万历四十七年,席方平之父被富豪羊某害死,地府七司收受贿赂,将羊某判入轮回。”
“崇祯三年,杜丽娘因情而亡,七司却以‘情伤风化’为由,将其魂魄打入无间地狱。”
“顺治十年,《聊斋》诗魂试图净化幽冥,反遭七司联手镇压,诗稿被篡改……”
“原来……真正的判官,不是执行规则,而是守护自由。”苏墨喃喃自语,将《正气歌》注入生死簿,被篡改的历史在金光中逐一修正,“莫山高,你说的第七司,指的是这个?”
莫山高点头:“不错。七司缺的不是权力,而是能看穿规则本质的眼睛。”
就在此时,《画皮》虚影突然发出尖啸。它的利爪撕开苏墨右臂的彼岸花神纹,露出底下《钟馗传》的战魂烙印。苏墨顿觉一股浩然正气从体内涌出,将七司牌坊上的《聊斋》残魂吸入书灵。每个残魂化作《聊斋》书页,在书灵中重新组合成自由篇章:《聂小倩》的剑影斩断生死簿锁链,《席方平》的判官笔重写轮回规则,《画皮》的骷髅美人褪去白骨,化作手持《惊梦》折扇的杜丽娘。
“多谢通幽人净化七司。”阴阳司虚影化作《席方平》书生,将《洗冤集录》竹简赠予苏墨,竹简上浮现“文道自由,幽冥自安”八字,“这是第七司的信物,可召唤七司战魂助你。”
苏墨正要接过竹简,却见阎罗殿遗址突然剧烈震动。《钟馗传》书灵自动展开,泛黄纸页浮现出蒲松龄的虚影:“小子,当年老夫写《席方平》时,将盘古心脏的‘公正’之力封存在此。若想真正终结幽冥乱象,须用这股力量唤醒《聊斋》诗魂。”
苏墨依言运转《钟馗传》文气,《席方平》《聂小倩》《画皮》的故事化作漫天星斗坠入阎罗殿。废墟中突然升起七座青铜王座,每座王座都刻着“文道自由,幽冥自安”。王座上浮现盘古肋骨的原始纹路,与《雨族秘典》咒文激烈碰撞,火星四溅中,《雨族秘典》残章化作《爱莲说》清涟,洗净了阎罗殿最后的邪祟。
“这才是第七司的真正使命。”莫山高的虚影踏入王座,“守护所有诗词的自由生长,而非用规则禁锢文明。”
当苏墨再次睁开眼,幽冥界已焕然一新。七司牌坊化作《聊斋》诗碑,阎罗殿的青铜门环变成了自由飘荡的孔明灯。丫头站在诗碑旁,腕间红绳刻着“文道自由,幽冥自安”,她的罗裙残片正被《聂小倩》的剑影轻轻挑起。
“子玉哥哥,快看!”丫头指着诗碑,“《画皮》的骷髅变成《牡丹亭》的杜丽娘了!”
苏墨望去,只见《画皮》虚影褪去骷髅外壳,化作手持《惊梦》折扇的杜丽娘。她将折扇抛向苏墨,扇面浮现《聊斋》新篇:“画皮易改,人心难测。”折扇落地时,《雨族秘典》的残章化作《爱莲说》清涟,洗净了阎罗殿最后的邪祟。
“这才是真正的《聊斋》。”苏墨喃喃自语,将《钟馗传》书灵抛入幽冥界星空,“去吧,带着《正气歌》的力量,洗净所有偏见与枷锁。”
书灵化作流星划过天际,幽冥界的诗词萤火虫突然汇聚成《席方平》战魂。战魂挥动铁简,将《雨族秘典》残章斩成《爱莲说》清涟,在虚空中写下:“文道自由,幽冥自安。”
幽冥界的星空下,苏墨、丫头、顾雨三人的身影渐次隐去。而湮灭之真界的盘古心脏,仍在缓缓跳动,等待着下一次文明与自由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