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开合间，夜风卷着雨丝扑进来。林浅脚尖碾过门槛上积水，在玄关地砖留下一道蜿蜒水痕。她盯着电梯按键的红色数字，14、13、12……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照片边缘，纸角在掌心压出月牙形白印。
身后传来纸页翻动的沙响，顾沉舟弯腰捡起飘落的病历。松木香混着雨水潮气扑面而来，让她想起七岁那晚急诊室走廊。消毒水味道里，季沉也是这样站在她床边，说“别怕”。
“你到底是谁的人？”林浅声音发紧，后槽牙咬得发酸。她看见顾沉舟袖口的蓝光已经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直起身，指间病历轻轻晃动：“如果你看过完整病历……”
“够了！”她打断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七岁那年我真的疯了吗？”
雷声炸响，震得窗框嗡嗡作响。墙上的《哭泣的蝴蝶》在闪电映照下仿佛振翅欲飞。她想起苏晚柔出示的照片，画室角落里的自己抱着膝盖，像只受伤的昆虫。
电梯再次响起。机械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林浅攥紧两张照片，眼底燃起新的光芒。窗外暴雨如注，她听见内心有个声音在说：去找真相。
画室台灯在电脑屏幕边缘镀上一圈暖黄光晕。林浅反复点击刷新键的手指关节发紫，进度条却永远停在89%。空调出风口吹起匿名照片，十二岁林浅抱着膝盖的影像在屏幕叠加，与七岁时的病历复印件重影交错。
她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腔漫开。舌尖触到破口时，微信突然震动。季沉的头像弹出提示音，语音条上显示“正在播放”。他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渗出，却带着诡异的电流杂音：
“你以为我在保护你？”
林浅猛地扯掉蓝牙耳机，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空间炸响。她抓起桌角的马克杯砸向墙面，咖啡渍在白色乳胶漆上洇出扭曲图案。呼吸急促间，余光瞥见顾沉舟刚才站立的位置，地板上留着半枚湿脚印。
手机又震起来。陌生号码发来消息：“你还不明白吗？他们在等你崩溃。”背景音有老式挂钟滴答声，与季沉办公室那只古董钟节奏完全一致。
林浅扯开抽屉，防狼喷雾滚落到键盘缝隙。这是季沉三年前送她的订婚礼物，银色外壳在幽蓝键盘灯下泛着冷光。她想起今晚电梯故障时，也是这款喷雾逼退了骚扰者。
季氏集团B2层停车场空无一人。林浅将黑色连体衣的拉链拽到锁骨下方，换装时摸到颈侧旧疤。那是十二岁生日那晚留下的，季沉替她涂药时说过：“以后没人能欺负你。”
防狼喷雾喷洒在监控镜头上，白色雾气在红外夜视画面留下斑驳阴影。她刷开员工通道门禁，感应器发出异响——与三年前订婚宴当天的故障同款。
负三层档案室铁门密码锁闪着红光。林浅将季沉手机屏保照片对准识别区，虹膜验证通过时，她突然想起顾沉舟说过：“我能理解你的不安。”
恒温系统让镜片起雾，呼吸在玻璃面留下白圈。保险柜第三层藏着“季氏医疗合作项目”档案袋，撕开牛皮纸封口时，蛇形烫金logo在荧光灯下泛着幽蓝。
纸张摩擦声中，一张监控截图飘落。画面角落模糊人影戴着蛇纹袖扣，与顾沉舟今早佩戴的款式一模一样。林浅指尖颤抖着翻开夹层，监护权协议第一页赫然印着自己童年指纹印。
门外传来磁卡验证声。林浅将文件塞进内衣夹层，转身撞到桌角。抽屉弹开瞬间，U盘滚落在地。内存卡从接口处脱落，嵌进地板缝隙。
警报红光开始频闪。安全出口标识的绿光刺目生疼。她踩着高跟鞋冲出铁门，鞋跟卡进排水口。鲜血渗进雨水形成淡粉色漩涡，远处传来保安的脚步声。
手机亮起陌生来电，背景音是熟悉的挂钟滴答。林浅盯着屏幕，喉咙发紧。她想起七岁那晚急诊室走廊，消毒水味道里，季沉也是这样站在她床边，说“别怕”。
[未完待续]消防通道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合拢。林浅后背抵着冰凉金属，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被警报声撕得粉碎。高跟鞋卡进排水口的瞬间，脚踝传来剧痛。她弯腰拔出鞋跟，掌心残留的血珠滴在台阶上，晕开成暗红梅花。
陌生号码又发来一条消息。这次没有文字，只有音频文件。她点开播放，老式挂钟的滴答声里混着女孩啜泣。那声音像极了七岁生日当天躲在画室角落的自己——季沉找到她时，她也是这样抱着膝盖，指甲在手臂掐出月牙形红痕。
保安的脚步声已经逼近转弯处。林浅攥紧内衣夹层里的协议，拐进漆黑巷道。雨水从头顶通风口灌进来，打湿她后颈。远处传来卷帘门开合的轰鸣，她循着声响摸到停车场出口。自动门被焊死的瞬间，她终于看清U盘上的蛇形logo。
手机又震。季沉的微信头像弹出新消息："别相信任何人。"她盯着屏幕，喉头发紧。记忆突然闪回今早电梯里，顾沉舟说"如果你看过完整病历"时的眼神——和此刻手机屏保照片里季沉的眼神一模一样。
防狼喷雾在掌心发烫。她想起三年前订婚宴上，季沉将它塞进她手包时说的话："遇到危险就用这个。"现在她站在季氏集团地下的通风管道里，指尖却在颤抖。头顶传来脚步声，不是保安，而是皮鞋敲击水泥地的节奏——和季沉办公室永远准时的古董钟完全一致。
她转身冲向反方向通道。协议在胸前发烫，像块烧红的铁。脑海中浮现出顾沉舟捡起病历时的动作，季沉在急诊室说"别怕"时的表情，还有苏晚柔出示照片时那句"你还不明白吗"。通风口吹落她额前碎发，露出锁骨下方淡青色血管——和七岁那年扎针留下的针孔位置完全重合。
停车场深处传来车门关闭声。林浅贴着墙根挪动，听见自己的心跳与滴答声渐渐同步。当她终于摸到通向地面的安全通道时，手机亮起新来电。这次是顾沉舟的号码，来电显示的照片是他今早站在玄关的模样——袖口蓝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接还是不接？她盯着闪烁的接听键，想起电脑进度条永远停在89%的画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按下接听键。电流杂音里传来他的声音："你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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