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跃过坠落的铁板，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她没时间查看伤口，攥着画作踉跄起身。身后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季沉的监控画面在她余光里闪烁，白大褂的人影越来越近。
蛇形纹身突然剧烈震动，像是要从皮肤下钻出来。她抬头看见刻着蛇形纹章的铁门，握把手的手掌渗出血痕。门吱呀一声打开，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蜡笔香。
密道两侧贴满泛黄的实验记录。林浅的手指掠过纸张边缘，看见自己的名字反复出现。某个角落里，七岁的自己正歪着头笑，画纸上是妈妈最后的礼物——一幅用蜡笔涂满整个病房墙面的太阳。
"叮——"项圈发出刺耳的蜂鸣。林浅按住发烫的金属环，冷汗顺着脊梁滑落。她忽然听见孩童的欢笑声，转头却只见墙上晃动的投影。画面里的女人抱着画作，苍白的手将画塞进她怀里。
"别相信他们，相信你的画。"
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浅浑身一颤。她低头看向手中画作，背面"你是唯一的钥匙"几个字正在发光。通风管道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记忆回廊的入口在前方闪烁。林浅踏入其中，四周突然亮起全息投影。七岁生日的画面最先浮现，穿白大褂的女人捧着蛋糕走近。这次她看清了，蛋糕夹层里藏着注射器。
十五岁的手术台场景叠加其上，无影灯刺眼的光线里，她看见自己被固定在手术床上。医用胶带缠住额头时，她挣扎着喊疼，却没人理会。
二十岁画室里，季沉站在角落看她作画。那幅画如今就在她手中，可当时的情景却像隔着雾气。画架旁散落的药瓶，还有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第几次人格覆盖？"她盯着那些画面，指甲掐进掌心。系统没有回答，而是播放起观察员报告。
"观察员顾沉舟，任务编号X-09，与目标建立情感联结度83%。"机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林浅瞳孔骤缩。她想起暴雨夜顾沉舟说的话："林浅，等我来救你。"那时她冷笑，说他救她的本事，就像带她去画廊那天一样。
画作背面浮现出新字迹："重启开始"。林浅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的条形码突然渗出金色液体。疼痛如电流般窜过全身，记忆碎片汹涌而至。
她看见自己签署《认知重构协议》，日期是十二岁生日。季沉站在实验室里调整仪器参数，而她是LS-07项目的主导者。顾沉舟递来策展邀请函，袖口闪过蛇形标志。
最让她崩溃的画面出现了：苏晚柔躺在病床上，脑波图与她的数据共振。她们竟是同一批实验体，只是一个成了明星，另一个成了画家。
"请选择：人格复原或彻底重置。"系统提示音响起。
林浅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颤抖。身后脚步声更近了，可能是季沉，也可能是顾沉舟。她咬破舌尖，血腥味提醒她保持清醒。按下确认键的瞬间，画作背面浮现出新的字迹："重启开始"。
通风管道炸裂，灰尘弥漫。林浅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远处传来的警报声交织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选择了什么，只知道当记忆洪流退去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密道尽头传来开门声，林浅转身看去。黑暗中，一双熟悉的眼睛正在逼近。
[未完待续]黑暗中逼近的眼睛映着密道尽头忽明忽暗的应急灯。林浅后背抵住记忆回廊的金属墙，手指仍悬在半空。画作背面"重启开始"四个字泛着幽蓝冷光，像是某种倒计时。
脚步声突然停了。
她听见呼吸声，短促而克制。不是季沉，也不是顾沉舟。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仪器过滤后的电子音："LS-07，跟我走。"
林浅瞳孔紧缩。这个声音，她在无数实验记录里听过。母亲最后一次查房时的主治医师，也是那天病房里唯一一个没有戴口罩的人。
"你死了。"她喉咙发紧，"我亲眼看见..."
"你以为那是临终关怀？"女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白大褂下摆沾着暗红血渍，"LS项目从来不止一个主导者。"
项圈嗡鸣一声，林浅眼前闪过刺目白光。她看见手术台上方的无影灯晃动，听见自己七岁时的哭喊混着仪器警报。那些画面太过真实，连消毒棉球按在鼻尖上的触感都清晰可辨。
"别碰她的记忆！"身后传来重物撞击铁门的巨响。季沉的声音带着怒意，"她不是你们的实验品。"
女人冷笑："那你是什么？观察员顾沉舟又是什么？"她伸手要抓林浅手腕，"LS-07，协议是你亲手签的。十二岁生日那天，你求着我们..."
林浅猛地甩开她的手。画作背面的字迹突然剧烈闪烁，"你是唯一的钥匙"与"重启开始"交替浮现。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蜡笔的手，想起病房墙上那幅被擦掉的太阳。
通风管道突然喷出淡粉色气体。女人脸色骤变，迅速从口袋掏出注射器："他们要清场了。"
"等等！"林浅抓住对方衣袖，"苏晚柔的事...为什么..."
轰——
整条密道剧烈震动。女人趁机挣脱，消失在崩塌的烟尘里。林浅踉跄后退，看见记忆回廊的投影开始扭曲。十五岁的手术场景叠加着二十岁的画室影像，季沉的脸在两个时空里交替闪现。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她对着空气质问，"LS-07项目的主导者是我，还是你？"
系统沉默三秒后回答："认知重构进度97%。"
林浅低头看手中画作。背面的文字突然渗出墨迹，在"重启开始"下方浮现出新的句子："别相信任何人的记忆，包括你自己的。"
通风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次是真的只剩一步之遥。林浅深吸一口气，将手指重重按在确认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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