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宝殿的怒火未歇,太白金星李长庚捻着花白胡须,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息怒,此事非四值功曹之过,老臣缓缓道来。”他目光扫过阶下屏息的四人,声音沉缓却清晰,“那唐三藏,并非寻常僧人——他本是灵山的上古凶虫,六翅金蝉,位列十大凶虫之一,前世便是金蝉子。”
玉皇大帝张友仁握着御座扶手的手顿了顿,龙纹冕旒下的目光多了几分诧异:“金蝉子?朕只知他是如来弟子,竟有这般来历?”
“正是。”李长庚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他这一世转世为唐三藏,虽入了佛门,却因前世凶虫习性未除,又兼之思想迂腐,才连累了天庭。陛下细想,凡间一介书生尚且知道‘闹鬼之地对身不利’,他却在白骨岭固执己见,非说白骨精是人,硬要将孙悟空逐走——若不是他这糊涂判断,怎会激得大圣心冷回花果山,又怎会引出六耳猕猴,闹出双猴砸天庭的祸事?”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那孙悟空本是护徒心切,却被他一句‘乱杀无辜’伤了心。六耳猕猴趁机出现,一来是想替大圣出口气,二来也是想让三界看看,没了孙悟空,这取经路寸步难行。说到底,两个猴子闹天庭,根由全在唐三藏的迂腐固执,与四值功曹无关,他们不过是按陛下旨意记时辰,哪能料到这金蝉子转世会这般拎不清?”
玉帝沉默片刻,指节叩击着御案,语气里的怒火渐渐平息,多了几分了然:“原来如此……朕竟不知这唐三藏有这般来历。难怪他屡次不分好歹,连累悟空,也连累天庭跟着遭殃。”他看向李长庚,“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总不能让这金蝉子继续糊涂下去,误了取经大事。”
“陛下放心。”李长庚躬身道,“老臣这就去灵山,一来告知如来此事原委,让他约束唐三藏;二来也请如来尽快辨明真假美猴,处置六耳猕猴,让孙悟空早日归队。至于四值功曹,他们记的辰光簿虽未详记前因,却也如实录了双猴闹殿的时辰,算不得错,不如免了他们的责罚,让他们继续盯着取经进度便是。”
玉帝点点头,挥了挥手:“准了。你速去灵山,务必让此事尽快了结。四值功曹,你们也退下吧,往后记簿子,不单要记时辰,也要把前因后果简记几句,别再让朕问起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臣遵旨!”四值功曹与李长庚齐齐应下,退出宝殿。
走出凌霄殿,掌辰功曹(原崔钰)松了口气,看向李长庚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激——若不是李长庚替他们辩解,今日这责罚怕是躲不过了。掌日功曹(原张千)轻声道:“原来唐长老竟是上古凶虫转世……难怪他总跟大圣过不去。”
掌时功曹(原刘洪)望着灵山的方向,低声道:“希望李仙官能尽快办妥此事,不然这取经路,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乱子。”
四人回到星台,掌辰功曹(原崔钰)拿起狼毫,在“辰光簿”上添了句“太白金星言唐三藏乃六翅金蝉转世,思想迂腐致双猴闹天庭,金星已往灵山处置”。写完,他放下笔,心里暗暗想着:往后这辰光簿,可得记仔细些,毕竟这取经路上的事,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