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夜小记
暮色像被揉碎的橘色玻璃纸，顺着落地窗的纹路慢慢铺展，将窗外的城市霓虹晕染成一片温柔的光斑。屋内的暖光灯被调至最柔和的档位，橘色光晕漫过书架的棱角，漫过沙发扶手上搭着的针织毯，最后落在高途摊开的书页上。香薰机里的雪松与柑橘香正丝丝缕缕地漫出来，混着阳台上飘来的晚香玉气息，甜而不腻，像极了沈文琅刚换的洗衣液味道。
高途的指尖在书页边缘摩挲着，目光却总不自觉地飘向书房门口。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刚过八点，沈文琅说要处理完最后一份报表就过来。他抿了抿唇，才发现自己嘴角一直噙着浅淡的笑意，像被晚风拂过的湖面，漾着细碎的涟漪。
“在看什么有趣的，笑得这么甜？”沈文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洗过澡的湿润暖意。下一秒，温热的胸膛轻轻贴了上来，手臂松松环住他的腰，将人半圈在怀里。高途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心脏的跳动，隔着两层棉质睡衣，一下下撞在自己后背上，渐渐与自己的心跳踩成同一个节拍。
他转过身，鼻尖蹭了蹭沈文琅带着水汽的锁骨，声音软乎乎的：“在等你呀。”
沈文琅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酥酥麻麻的。他捏了捏高途泛红的耳垂，眼神里藏着几分狡黠：“等我做什么？是不是在期待我念叨了好几天的惊喜？”不等高途回答，便牵起他的手，指尖相扣，温度从掌心一路蔓延到心底，“跟我来看看。”
两人踩着客厅的短绒地毯走向卧室，暖光在地板上投下交叠的影子。沈文琅打开嵌入式衣柜最上层的暗格，从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那盒子是丝绒质地的，酒红色表面泛着细腻的光泽，盒盖边缘缠了圈珍珠白缎带，打成个饱满的蝴蝶结，结中央缀着颗小小的玻璃珠，在暖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光是看着这精致的包装，高途的心跳就轻轻加速，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给你的。”沈文琅把盒子递到他面前，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打开看看，咱们今晚的‘小秘密’。”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刻意的神秘，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心尖。
高途深吸一口气，指尖有些颤抖地解开缎带。当盒盖被轻轻掀开时，他的眼睛倏地睁大，随即弯成了月牙，连耳尖都泛起温温的色泽。盒子里铺着雪白的天鹅绒，上面整齐摆着几样小物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浅粉色丝绸眼罩，边缘绣着圈小巧的蕾丝花边，正中央是只歪着头的小兔子，长长的耳朵耷拉着，俏皮又可爱。旁边放着根羽毛逗趣棒，手柄是光滑的胡桃木，顶端的羽毛带着珍珠般的光泽，蓬松柔软，仿佛轻轻一碰就会飘起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串细细的银色铃铛，以及一小瓶透明液体，瓶身印着手绘的草莓图案，透着甜甜的气息。
“这是……”高途的声音里带着惊喜，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只兔子眼罩，柔软的触感像云朵拂过指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上周逛街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沈文琅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腹蹭过高途泛红的脸颊，“都是些玩游戏的小道具，咱们来试试‘感官探索’，好不好？”他拿起那瓶草莓味的液体晃了晃，“这是可食用的草莓糖浆，待会儿有大用处。”
高途咬了咬下唇，笑着点头：“好啊。”
沈文琅牵着他走到床边坐下，先拿起那个粉色眼罩：“乖，先闭上眼睛。”高途依言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沈文琅的手指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抚过高途的眉眼，然后将眼罩缓缓戴上，系带在脑后轻轻系了个蝴蝶结，松紧恰到好处，既能完全隔绝光线，又不会勒得难受。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敏锐。高途能听到沈文琅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薄荷沐浴露清香。能感受到床垫的轻微凹陷，知道他正慢慢靠近。空气中的雪松香气似乎也变得更清晰，混着若有似无的草莓甜香，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别怕，我在。”沈文琅的声音温柔得像浸了温水，他轻轻握住高途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着。话音刚落，高途便感觉到一阵轻柔的触感从脸颊划过，像春风拂过湖面，留下一圈圈涟漪。他微微一颤，才意识到那是羽毛逗趣棒。
沈文琅拿着羽毛，先是在高途的脸颊上轻轻扫过，从眉心到下颌，动作缓慢又轻柔。羽毛的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带着一丝痒意，却不让人难受，反而像细碎的电流顺着肌肤蔓延，让高途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几分。“嗯……”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声音里带着点被逗弄的羞涩。
沈文琅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拿着羽毛缓缓下移，划过高途的脖颈，那里的肌肤格外敏感，羽毛刚一触碰，高途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痒……”他轻声呢喃，手指却没有推开，反而悄悄蜷起，像只等待投喂的小猫，既期待又紧张。
羽毛继续往下，划过精致的锁骨，然后停在肩膀上。沈文琅故意放慢动作，用羽毛的尖端轻轻点着，时而画着圈，时而轻轻扫过。高途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次触碰，那微弱的痒意不断累积，让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跟着轻轻加速，胸口微微起伏着。
“现在猜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沈文琅俯身靠近他的耳边，声音里带着笑意，“提示一下，是你很喜欢的味道。”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高途的脸颊更烫了些。他仔细嗅了嗅，空气中似乎多了缕清甜的果香，像刚摘下来的草莓，带着阳光的味道。“是……草莓？”
“答对了。”沈文琅轻笑一声，拿起那串银色铃铛，轻轻系在高途的手腕上。铃铛很轻，系上后几乎没什么重量，可当高途微微一动，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叮铃铃”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串快乐的音符。
“这是给胜利者的奖励。”沈文琅拿起那瓶草莓糖浆，倒了一点在指尖，轻轻抹在高途的唇角，“尝尝看？”
微凉的触感让高途微微一颤，随即尝到了浓郁的草莓甜香，带着点蜂蜜的温润。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却不小心碰到了沈文琅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仿佛有细小的火花在跳跃。
“甜吗？”沈文琅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高途点点头，刚想说“很甜”，就感觉到沈文琅的唇轻轻覆了上来。那吻很轻，带着草莓糖浆的甜，还有他身上的薄荷清香，像含了颗刚剥开的水果糖，甜意从舌尖一路漫到心底。他微微睁大眼睛，透过眼罩的缝隙，能看到沈文琅近在咫尺的眉眼，温柔得像盛着一整个春天的星光。
高途慢慢闭上眼睛，抬手勾住沈文琅的脖子，回应着这个带着甜味的吻。铃铛偶尔会因为两人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温柔的互动伴奏。沈文琅的手轻轻扶着他的后颈，动作温柔又耐心，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稍稍分开，鼻尖相抵，呼吸交织在一起。高途的眼罩早就被蹭到了额头上，发丝有些凌乱，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像含着一汪春水。沈文琅轻轻帮他把眼罩摘下来，指尖拂过他汗湿的鬓角：“还想玩别的吗？我还准备了猜东西的小卡片。”
高途埋在他的颈窝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不想玩了。”顿了顿，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狡黠，“不过，这些道具我收下了，下次换我来准备游戏。”
沈文琅笑了，捏了捏他的鼻尖：“好啊，我等着。”他低头吻了吻高途的唇角，“不管是什么游戏，只要是和你一起玩，我都喜欢。”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屋内的暖光依旧温柔。两人并肩靠在床头，沈文琅拿起旁边的书，轻声读着里面的故事，高途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听着，眼皮渐渐沉了下来。手腕上的铃铛偶尔会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哼一首温柔的摇篮曲。
香薰机里的雪松与柑橘香还在慢慢弥漫，混着淡淡的草莓甜香，在空气中织成一张柔软的网。高途打了个哈欠，往沈文琅怀里缩了缩，鼻尖蹭到他棉质睡衣上的褶皱，那里有阳光晒过的味道。他满足地笑了笑，闭上眼睛前，听到沈文琅在他耳边轻声说：“晚安，我的小兔子。”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带。书页轻轻翻动，带着故事里的风，拂过相拥而眠的两人。这一夜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却有着说不出的踏实与温暖，像一杯温在火上的甜茶，慢慢熬着，熬出了岁月里最绵长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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