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慈恩寺的飞檐翘角上。禅院中,白玉簟与卢凌风相对而立,方才互表心迹的悸动仍在空气中微微荡漾。然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静谧。苏无名与费鸡师去而复返,两人脸上皆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兴奋。
“凌风,白小姐,”苏无名快步上前,语速快而清晰,“那胡商开口了!虽未吐尽全部,但关键线索指向城南一处废弃的庄园,据说是‘仙长’早年的一处产业,极可能是配制红茶和举行仪式之所!”
卢凌风眼神瞬间锐利如刀,方才的柔情尽数化为凛然战意:“事不宜迟,某这便点齐人马,直捣黄龙!”
“且慢!”白玉簟却忽然出声,她柳眉微蹙,看向苏无名,“苏先生,那胡商招供如此关键信息,是否会太过轻易?对方行事缜密,岂会不留后手?玉簟担心,此乃调虎离山之计,或是请君入瓮之局。”
苏无名捻须的手一顿,眼中闪过赞赏之色:“白小姐所虑,老夫亦有思量。然此线索确是目前唯一突破口,即便有险,也需一探。况且,”他看了一眼卢凌风,“卢将军与金吾卫亦非毫无准备。”
卢凌风沉声道:“无论如何,必须走这一趟。白小姐且在寺中等候消息,某与苏先生去去便回。”
“将军!”玉簟上前一步,眸中满是担忧,“万事务必小心!若真如我所料,对方必有埋伏,切勿急躁冒进。”她顿了顿,似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快速塞入卢凌风手中,“此乃叔母所赠,内有些许醒神辟秽的药材,或能抵御些许迷障之气。”
卢凌风握住那尚带她体温的香囊,重重点头:“放心!”随即与苏无名、费鸡师迅速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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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废弃庄园内,果然如苏无名所获线索那般,隐藏着一处秘密作坊。卢凌风率金吾卫精锐悄无声息地潜入,苏无名与费鸡师紧随其后。庄园内部结构复杂,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甜腻香气,与长安红茶的味道极为相似。
他们在一间地下密室中,发现了正在熬煮的巨大茶釜,旁边堆放着大量晒干的奇异草药,正是西域迷魂草。更令人发指的是,角落处还找到了尚未处理的、属于失踪新娘的些许遗物。
然而,就在他们搜寻证据之时,密室四周突然落下沉重铁栅,将众人困于其中!紧接着,无数箭矢从暗孔中激射而出!
“有埋伏!举盾!”卢凌风临危不乱,指挥若定。金吾卫训练有素,结阵防御。费鸡师则迅速辨识空气中甜腻香气:“小心!此气助长幻术,凝神静气!”
混乱中,一阵诡异笑声回荡在密室上空。只见一名身着灰色僧袍、面容阴鸷的僧人自暗处走出,正是玉簟曾见过的“慧觉”!他手持一支殷红如血的蜡烛,目光扫过被困众人,最后落在卢凌风身上:
“卢将军,久仰大名!可惜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处!仙长大业,岂容你等破坏!”
卢凌风横刀而立,冷笑一声:“妖僧!尔等以邪术害人,以红茶控魂,天理难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呵,大言不惭!”慧觉僧袍一挥,更多手持利刃的刺客从四面八方涌出,其中竟混有数名身手矫健的“金吾卫”——显然是早已被渗透的内应!
一场恶战在狭小的密室中爆发! 卢凌风刀光如龙,直取慧觉。苏无名虽不擅武艺,但凭借机智,利用密室环境与费鸡师配合,屡次化解危机。费鸡师更是掏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粉,时而迷晕敌人,时而化解毒烟。
激战正酣,卢凌风想起玉簟所赠香囊,取出置于鼻尖,一股清冽之气直冲脑海,果然让那甜腻香气带来的眩晕感减轻不少!他精神大振,刀势更猛,终于抓住慧觉一个破绽,一刀将其手中红烛斩为两段!
红烛熄灭的瞬间,慧觉身形一滞,仿佛失去了某种依仗。卢凌风趁势而上,将其重创擒获!首领被擒,余党瞬间溃散,很快被金吾卫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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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卢凌风等人押着慧觉,带着搜获的证据(包括与元来县令有关的账册)返回城中,准备向朝廷复命时,一场意想不到的政治风暴已然降临。
他们尚未踏入金吾卫衙门,便被一队禁军拦住。为首的宦官冷面宣旨:金吾卫中郎将卢凌风、南州司马苏无名,虽查获要案,但擅动刀兵、惊扰民间,且案涉宫廷清誉(意指红茶流传于达官贵人之事),即刻押入金吾狱,听候发落!
卢凌风愕然,欲要争辩,却被苏无名以眼神制止。苏无名低声道:“凌风,稍安勿躁。此案水深,你我不过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