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学期的风已经带了点夏末的燥意，走廊里的喧闹裹着粉笔灰味儿飘进办公室时，张真源正低头看着手里的年级排名表。
他的名字稳稳钉在第一栏，红色水笔圈出来的数字“1”格外扎眼，就像他这个人——永远挺直的脊背，整齐的笔记本，连笔袋里的笔都按颜色排得一丝不苟。
“张真源，你看这个安排怎么样？”班主任李老师把一份补课名单推到他面前，指尖点在“刘耀文”三个字上，语气带着点无奈，“这孩子体育是好，可成绩……你也知道，再这么下去，期末就得留级了。你是学委，耐心好，帮他补补基础，行不？”
张真源的目光顿了顿。刘耀文这个名字，在明德中学几乎无人不晓——不是因为成绩，是因为他上周翻墙出去打球被抓，全校通报；是因为他把数学老师的教案藏进垃圾桶，气得老师摔了粉笔；还是因为他永远坐在最后一排，上课要么睡觉，要么对着窗外发呆，成绩单上的红色数字比谁都多。
他没立刻拒绝，只是轻声问：“刘耀文学长……同意吗？”
“不用他同意。”李老师叹了口气，“我已经跟他说好了，每周一、三、五放学后，在空教室补两小时。你把基础知识点整理一下，不用太难，先让他把课本上的题弄懂就行。”
张真源点点头，把名单折好放进书包。
他向来不擅长拒绝别人的请求，尤其是关乎学业的事，只是一想到要跟那个传闻中的“刺头”打交道，指尖还是无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下课铃刚响，教室里就炸了锅。张真源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去李老师说的空教室，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桌椅碰撞的声响。
他回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男生慢悠悠地从最后一排站起来，校服外套搭在肩上，拉链没拉，露出里面黑色的连帽衫。
男生头发有点长，碎发遮住额头，眼神懒洋洋的，正是刘耀文。
“你就是张真源？”刘耀文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挑衅，“那个要给我补课的学霸？”
张真源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依旧温和：“嗯，刘耀文学长。我们去三楼的空教室吧，我带了课本和习题册。”
他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崭新的数学练习册，递了过去。
可刘耀文连看都没看，伸手接过，随手翻了两页，然后——“撕拉”一声，练习册被他从中间撕开，纸屑飘落在地上，像碎掉的雪。
周围的同学都惊呆了，连收拾东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张真源的脸色白了白，握着书包带的手紧了紧，却还是没发火，只是轻声问：“你不想补课，可以跟老师说，没必要这样。”
“跟老师说？”刘耀文嗤笑一声，把撕成两半的练习册扔在地上，用脚尖碾了碾，“我说了，我不需要什么学霸来教我。你以为你是谁啊？年级第一就了不起了？”
他凑近张真源，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威胁的意味，“学霸的世界我不沾，你也别来烦我。不然，谁知道下一个被撕的，会不会是你的笔记本。”
说完，他转身就走，校服外套在空中甩了个弧度，留下满教室的寂静。
张真源站在原地，看着地上被碾得皱巴巴的练习册，指尖微微发颤。
他不是生气，是有点无奈——原来传闻是真的，刘耀文确实像块捂不热的冰。
但他没打算放弃。弯腰捡起地上的练习册，小心地把碎页叠好，放进书包里。明天，他再带一本新的来就是了。
与此同时，教室的另一角，马嘉祺正收拾着桌上的书本。他是班长，成绩稳居年级前三，性格沉稳，平时话不多，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今天下午刚调了座位，他的新同桌——丁程鑫，正低着头，在语文课本的空白页上画速写。
丁程鑫是美术生，长得好看，性格有点腼腆，上课总喜欢偷偷画画。
刚才刘耀文和张真源的争执他也看见了，只是没敢抬头，现在才偷偷抬起眼，正好撞上马嘉祺看过来的目光。
他吓了一跳，慌忙把课本合上，脸颊瞬间红了，小声说：“对、对不起，我上课不该画画的。”
马嘉祺没说什么，只是从笔袋里拿出一块白色的橡皮，轻轻推到丁程鑫的桌前，声音很轻：“没关系，画得很好。橡皮借你用，别把课本弄脏了。”
丁程鑫愣住了，看着桌上的橡皮，又抬头看了看马嘉祺。
男生已经转回头，开始整理错题本，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格外温和。
丁程鑫的心跳莫名快了些，偷偷把橡皮攥在手里，指尖传来橡皮的凉意，让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三楼的空教室里，张真源已经把课本和笔记摊在了桌子上。
虽然刘耀文没来，但他还是按照计划，把高一数学的基础知识点整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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