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

合作练习在专业层面进行得异常顺利，但严浩翔敏锐地察觉到，江雨眠似乎在排练之外的时间，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以前，讨论音乐时她会自然地与他对视，休息时会接过他递来的水并低声道谢，偶尔甚至能接上他一句冷不丁的幽默。

但现在，只要练习一结束，她的眼神就开始飘忽。

他说话时，她要么低头看地板，要么假装和身边的江栗或林逾冬说话。他递过去的东西，她会犹豫一下，或者让旁边的姐妹转交。

这一切，都源于某个深夜，江雨眠用小号徜徉在CP超话的海洋里时，不小心点开了一篇热度很高的“翔眠细雨”同人文。

她本以为又是些细腻的日常糖点，结果……里面的情节大胆露骨，充满了各种她从未想象过的、关于她和严浩翔的亲密描写。

手机像烫手山芋一样被她扔开，她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感觉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那种混合着极度羞耻、慌乱，以及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隐秘的好奇心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从那以后，每当她看到严浩翔，那些文字描述的画面就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闪过，让她根本无法正常面对他。

尤其是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听到他低沉的嗓音，或者只是感受到他靠近时带来的气息，都会让她耳根发热，只想立刻逃离。

严浩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充满了问号。楼梯间里，她明明那么坦荡地说出“不一样的好感”，怎么现在反而躲着他了？是他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还是……那份“好感”让她后悔了？

他尝试过像以前一样自然地和她互动，结果只是让她更加手足无措。一次，他见她练习后额头有汗，顺手递了张纸巾过去，她猛地后退半步，眼神慌乱，结结巴巴地说。

江雨眠“我、我自己有！”

然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跑开了。

严浩翔拿着纸巾的手僵在半空，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这种被刻意回避的感觉，很糟糕。

终于，在一次团体练习休息间隙，严浩翔看准江雨眠独自一人走向走廊尽头的饮水机，他立刻跟了上去。

走廊里没什么人。江雨眠正低头接水，感觉到有人靠近，一抬头，看到是严浩翔，下意识就想端着水杯离开。

严浩翔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声音不高，但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严浩翔“江雨眠。”

江雨眠身体一僵，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看他。

严浩翔看着她这副鸵鸟样子，有些无奈，又有点想笑，但更多的是困惑。

严浩翔“我最近，是哪里做得不对，或者不小心惹你生气了吗？”

江雨眠“…没有。”

严浩翔微微俯身，试图捕捉她的眼神。

严浩翔“那为什么躲着我？”

江雨眠的脸瞬间红透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她攥紧了水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雨眠“…我…我没有躲…”

严浩翔看着她连耳根都红透的样子，心里的那点不快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情愫，他放缓了语气。

严浩翔“是因为我昨天和你讨论音乐时语气太重了？”

江雨眠“不是！”

江雨眠“是…是别的原因…”

严浩翔挑眉。

严浩翔“别的原因？什么原因能让你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江雨眠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她总不能说是因为看了粉丝写的他和自己的小黄文吧？那还不如让她现在就找条地缝钻进去！

看着她羞得几乎要冒烟，却又倔强地不肯说出原因的样子，严浩翔忽然觉得，这样的江雨眠，比他认知里那个冷静、自持、偶尔流露出一点小幽默的她，要生动可爱得多。

他不再逼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严浩翔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严浩翔“好吧，不想说就算了。不过，练习还要继续，别因为…… 那些，影响了状态。”

他说完，侧身让开了路。江雨眠如蒙大赦，端着水杯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严浩翔看着她仓皇逃跑的背影，抬手摸了摸下巴，眼底掠过一丝若有所思。

而这个原因，似乎比他想象中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