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镜
林薇在博物馆擦拭一面嵌着云纹的青铜镜时,指腹突然被镜面边缘的毛刺划破。血珠渗进纹路的瞬间,强光炸开,她再睁眼,雕花木窗映着昏黄的油灯,身上是触感粗糙的襦裙。
“姑娘,您醒了?”梳双丫髻的丫鬟端着药碗进来,“方才您在花园假山旁晕倒,可吓坏奴婢了。”林薇攥着药碗的手指发白——她分明记得自己五分钟前还在21世纪的文物修复室,而现在,铜镜上模糊的“永安三年”字样,正对应着历史上那个战火纷飞的朝代。
与此同时,21世纪的急诊室里,穿着玄色锦袍的沈砚之猛地坐起身。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他皱眉,手腕上缠着的白色纱布让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玉佩,却只碰到冰凉的金属床栏。“病人生命体征稳定,就是意识还不太清醒。”穿白大褂的人在旁边低声说,手里拿着的“病历本”上,写着他被路人发现时的地址——正是林薇消失的那间博物馆。
林薇用现代知识在永安三年活了下来。她教农户用堆肥改善土壤,帮绣坊设计更符合人体工学的剪裁,甚至在瘟疫蔓延时,凭着记忆里的基础防疫知识,让半个县城的人免于灾祸。可每个深夜,她都会对着那面消失的青铜镜的方向发呆,不知道现代的父母会不会因为她的失踪崩溃。
沈砚之则在陌生的现代社会举步维艰。他听不懂“手机”“网络”,分不清红绿灯和斑马线,直到被一位研究历史的老教授收留,才慢慢学会用键盘敲出自己的名字。他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啃下现代书籍,却总在看到古装剧里的襦裙时驻足——那是他熟悉的服饰,是他再也回不去的家国。
半年后的一个雨天,林薇在永安三年的集市上,看到一个商贩在卖一面破损的青铜镜,纹路竟和博物馆那面一模一样。她冲过去买下镜子,指尖再次触碰到冰冷的镜面时,强光再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