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山庄的晨雾总带着薄荷与药草混合的清润气息,紫藤花架下的石桌上,逗逗的药方册摊开在“春耕护苗”那一页,旁边摆着三粒饱满的凝露草种子——是昨夜挑拣出来的,预备送往后山新开的药圃。廊下的七柄神兵泛着各自的微光,长虹剑的赤金映着晨光,冰魄剑的寒芒沾着晨露,奔雷剑脊上的铜丝缠痕在雾里若隐若现,像一道未散的旧忆。
最先打破宁静的是庄外传来的脚步声,三个村民挎着空竹篮,神色急惶地站在篱笆外。领头的老农攥着衣角,指节泛白:“虹猫少侠,望霞山那边不对劲,祭台的封印似有黑纹在爬,夜里还能听见石缝里有响动;西坡的稻苗也遭了灾,虫卵啃得苗叶全是洞,再不管就绝收了;还有北村的王阿婆,咳了三天三夜,吃了草药也不见好……”
话音未落,跳跳从房梁上跃下,青光剑在指尖转了个轻巧的圈,剑刃扫过沾在廊柱上的蛛网:“方才去后山侦查,见着林子里有异动,不像野物,倒像是有人在偷挖草药,说不定是上次漏网的邪祟余孽在作祟。”他蹲下身,指着地面上浅浅的脚印,“脚印沾了邪雾残留的黑土,虽淡,却能辨出方向。”
达达抱着达达娃走过来,旋风剑斜倚在琴旁,孩子的小手正攥着一片刚摘下的紫藤花瓣,往达达的琴上贴:“后山的药圃还空着,逗逗去年收的药种得赶紧送过去,再晚些播种,今年就长不出了。”逗逗立刻从药箱里翻出两个粗布口袋,将石桌上的凝露草种子倒进去,又添了些白绒蒿、野菊的种,雨花剑的剑鞘轻轻碰了碰口袋,像是在确认重量:“这些种子娇贵,得小心护着,不能受潮,也不能被虫咬。”
七侠相视一眼,无需多言,各自的去处已在心中有了数。虹猫抬手按住腰间的长虹剑,赤金剑气在剑鞘上流转,目光望向望霞山的方向——那里是去年封印蚀魂邪尊的地方,封印若破,遭殃的便是山下的村民,这担子,他必须担起。“望霞山的封印我去加固,长虹剑能引剑气补符文,定不会让邪力再漏出来。”
蓝兔弯腰将冰魄剑的剑穗理好,星陨羽衣的星光在晨雾里泛着细碎的光,她看向西坡的方向,想起莎莉生前总说“护民的田,就像护自己的药圃,少一株苗都心疼”。“西坡的稻苗我去看看,冰魄剑能冻住虫卵,山涧的冰融水也能引去灌溉,应该能救回来。”
大奔扛起靠在廊下的奔雷剑,剑脊的雷光偶尔闪过,照亮了他手里的粗布口袋——是刚从酒窖里翻出来的,用来装药种正合适。“药种我送往后山,顺便绕去北村看看路,免得逗逗去问诊时走了岔路。”他拍了拍口袋,笑得爽朗,“我这奔雷剑虽刚猛,护着种子还是没问题的,再敢有野物来抢,看我不劈得它乱窜!”
逗逗拎起药箱,将药方册仔细揣进怀里,雨花剑别在腰间,药箱里除了清灵膏、止咳药,还多了一小罐薄荷糖——是给北村的孩子准备的。“王阿婆的病我去治,看症状像是风寒夹湿,正好用上次配的‘散寒汤’,再加上薄荷煮水,应该能缓解。”他推了推眼镜,想起莎莉从前陪他去问诊的模样,心里暖了暖。
最后剩下的林间异动,自然落在了跳跳身上。他将青光剑归鞘,摸出怀里的手绘地图,上面标记着后山的每一条小路:“林子里的动静我去查,我身法快,就算真遇着邪祟余孽,也能先缠住,等你们回来支援。”他对着达达娃眨了眨眼,“等我回来,给你带野樱桃吃。”
达达留在山庄照看一切,他将琴放在石桌上,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清越的琴音漫过庭院:“早去早回,我煮好薄荷粥等你们。”达达娃趴在石桌上,用彩笔在画册上画着六个小人,每个小人手里都拿着不同的东西——有举着剑的,有拎着药箱的,有扛着种子的,旁边还画了个大大的太阳,笑得灿烂。
一、望霞山·剑凝封印
虹猫踏上望霞山的石阶时,晨雾还未散尽,石阶上的青苔沾着露水,滑得很。他放缓脚步,长虹剑斜挎在肩上,剑鞘上的流云纹时不时映出晨光,照亮石阶旁的碎石——那是去年大战时,奔雷剑劈开邪雾留下的痕迹。
祭台在山巅,远远望去,封印的符文果然泛着淡淡的黑纹,像蛛网一样缠在石台上,石缝里偶尔渗出一丝邪雾,遇着晨光便消散,却又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虹猫立刻抽出长虹剑,赤金剑气在剑刃上流转,他踩着祭台的符文轨迹,一步步往前走,剑气顺着足迹落在符文上,黑纹遇着赤金便缩了缩,却并未彻底消失。
“看来得用‘长虹贯日’的力道,才能将邪力逼回石下。”虹猫深吸一口气,将内力尽数灌注到剑上,赤金剑气暴涨,如一道光柱直冲天际,再缓缓落下,裹住整个祭台。符文在剑气的包裹下渐渐亮了起来,黑纹一点点褪去,石缝里的邪雾也慢慢消散。
可就在封印即将稳固时,祭台中央突然裂开一道小缝,一股更浓的邪雾窜了出来!虹猫瞳孔一缩,想起去年大奔用身体挡邪爪的模样,咬牙将剑气再提三分,长虹剑的剑刃抵住裂缝,赤金剑气如水流般灌入缝中,一点点将邪雾逼回。“七侠同心,这封印,绝不能破!”
直到日头升到半空,封印才算彻底稳固,符文泛着莹润的光,再无一丝黑纹。虹猫收起长虹剑,额角渗着汗,他蹲下身,在祭台旁摘了一朵野菊——是莎莉生前最爱采的品种,花瓣泛着淡紫,他小心地将花放进怀里,想着带回山庄,插在莎莉的药箱旁。
下山时,他遇见几个上山采药的村民,村民们见封印稳固,都松了口气,纷纷道谢。虹猫笑着摆手,心里想着:这就是我们守着的江湖,不是轰轰烈烈的战斗,是让村民能安心上山采药,能踏实过日子。
二、西坡田·冰润稻苗
蓝兔赶到西坡时,村民们正蹲在田埂上叹气,稻苗的叶子被虫卵啃得坑坑洼洼,有些苗已经枯了,田里的水也只剩下浅浅一层,露出干裂的泥块。一个孩子抱着膝盖坐在田埂上,看着枯苗,眼圈红红的:“娘说,再没水,今年就没饭吃了。”
蓝兔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头,轻声说:“别担心,阿姨有办法。”她抽出冰魄剑,寒芒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不刺眼。她走到田边,剑刃轻轻掠过稻苗,寒芒落在虫卵上,虫卵瞬间冻结成小冰粒,落在泥里,很快融化成水,渗进土里。“这样虫卵就不会再孵化了,稻苗也能好好长。”
村民们见状,都围了过来,眼里有了光。蓝兔又走向远处的山涧,冰魄剑指向山涧的石块,寒芒闪过,石块上的冰融化成水,顺着沟渠流进田里。她控制着剑气的力道,让水流得缓些,既能浇透稻田,又不会冲垮田埂。“水流过来了!”孩子喊着,村民们立刻拿起锄头,帮着疏通沟渠,让水流向每一块稻田。
蓝兔蹲在田埂上,帮一位老奶奶扶正歪倒的稻苗,老奶奶握着她的手,掌心粗糙却温暖:“蓝兔姑娘,去年莎莉姑娘也来帮过我们,她还教我们用薄荷煮水驱虫,你们都是好人啊。”蓝兔心里一暖,想起莎莉从前在药圃里教她认药的模样,轻声说:“莎莉姐姐要是在,也会这么做的。”
直到夕阳西下,稻田里的水终于满了,稻苗也挺直了腰杆,泛着嫩绿的光。村民们留蓝兔吃饭,她婉拒了,只收下了一把新鲜的稻穗——是村民们特意摘的,说让她带回山庄,给达达娃看看。蓝兔握着稻穗,冰魄剑斜挎在腰间,星光与夕阳交相辉映,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轻快。
三、后山道·雷护药种
大奔扛着药种走在后山道上,奔雷剑别在腰后,剑脊的铜丝缠痕在阳光下闪着光。山路不好走,有些地方的泥土还松着,是去年邪雾浸过的痕迹,他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口袋里的药种受潮。
刚走到半山腰,突然听见草丛里有动静,“呼哧呼哧”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只野猪窜了出来,盯着大奔手里的口袋,嘴里哼哼着,看样子是饿极了。“他娘的!敢打药种的主意?”大奔放下口袋,抽出奔雷剑,雷光在剑刃上炸响,野猪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却还是不肯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口袋。
大奔想起逗逗说的“药种是明年的希望,一株都不能少”,握紧剑柄,却没有立刻劈过去——他知道这野猪也是饿了,才会来抢东西。“快走!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他故意让奔雷剑的雷光再亮些,野猪终于被吓跑,钻进了草丛里。
大奔松了口气,捡起口袋,拍了拍上面的土,确认药种没事,才继续往前走。后山的药圃就在一片向阳的坡地上,莎莉生前垒的田埂还在,旁边插着的药铲也还在,只是沾了些泥土。大奔将药种撒在翻好的地里,用土盖好,嘴里念叨:“莎莉,药种我送来了,你放心,明年肯定长得比去年好。”
撒完药种,他绕去北村看路,北村的路果然有些地方塌了,他用奔雷剑劈了些树枝,搭在塌掉的地方,方便逗逗过来问诊。做完这些,他看见路边有棵野樱桃树,结满了红果,便摘了些,想着带回山庄给达达娃吃。
四、北村屋·药暖人心
逗逗赶到北村时,王阿婆正躺在床上咳嗽,脸色蜡黄,嘴唇干裂。阿婆的儿子站在床边,手里攥着空药碗,急得直搓手:“逗逗先生,您可来了,阿婆咳得连水都喝不下。”
逗逗放下药箱,先给阿婆把了脉,又看了看舌苔,轻声说:“别慌,是风寒夹湿,我配的‘散寒汤’正好能用。”他从药箱里拿出药包,里面有生姜、紫苏、薄荷,又从村里借了个陶罐,煮起药来。药香很快漫满了小屋,阿婆的咳嗽似乎也轻了些。
趁药煮着的功夫,逗逗从药箱里拿出薄荷糖,分给围在门口的孩子,孩子们接过糖,笑得眼睛都眯了。“这糖是用薄荷做的,吃了能清嗓子,你们要是咳嗽,也能吃一颗。”逗逗笑着说,想起莎莉从前陪他问诊时,也总爱给孩子带些小零食,心里暖暖的。
药煮好后,逗逗小心地喂阿婆喝下去,又用清灵膏涂在阿婆的太阳穴上,帮她按摩。过了半个时辰,阿婆的咳嗽果然停了,脸色也红润了些,她握着逗逗的手,轻声说:“逗逗先生,谢谢你,去年莎莉姑娘也来给我看过病,你们都是好心人。”
逗逗心里一酸,点了点头:“阿婆,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您。”离开北村时,阿婆的儿子塞给逗逗一袋自己种的红薯,说让他带回山庄吃。逗逗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心里想着:这就是行医的意义,不是为了名利,是为了让村民们能健康地活着,能笑着递过来一袋红薯。
五、林间路·青扫异动
跳跳钻进林子时,太阳已经偏西,林子里的光线有些暗,他放慢脚步,青光剑握在手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地上的脚印断断续续,沾着淡淡的黑土,他顺着脚印往前走,心里想着:要是真遇着邪祟余孽,得先缠住,等虹猫他们回来。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脚印在一片空地上消失了,空地上有几个挖过的土坑,旁边还放着一个空药篮——看样子是有人来偷挖草药,不是邪祟余孽。跳跳松了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树后有动静,一个少年抱着药篮,怯生生地探出头:“我……我不是故意偷药的,我娘病了,需要草药。”
跳跳走过去,蹲下身,轻声说:“你娘病了,应该去奔雷山庄找逗逗先生,他会帮你治的,偷药是不对的。”少年低下头,小声说:“我知道错了,我这就把草药放回去。”跳跳笑着摇头:“不用了,这些草药你拿着,我带你去奔雷山庄找逗逗先生,他会帮你娘治病的。”
少年眼睛一亮,跟着跳跳往山庄走。路上,少年说他叫阿木,娘得了咳嗽,家里没钱请大夫,只好来偷草药。跳跳摸了摸他的头,说:“以后有困难,就去奔雷山庄找我们,我们会帮你的。”他想起自己从前流浪的日子,心里想着:要是那时候有人能帮自己一把,就好了。
六、暮霞归·侠心齐聚
夕阳西下时,六个人终于回到了奔雷山庄。虹猫怀里揣着野菊,蓝兔手里握着稻穗,大奔拎着野樱桃,逗逗抱着红薯,跳跳领着阿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透着满足。
达达早已煮好了薄荷粥,摆好了碗筷,达达娃看见他们回来,立刻跑过去,抱着大奔的腿:“大奔叔叔,你带野樱桃了吗?”大奔笑着掏出野樱桃,递给达达娃:“当然带了,快吃吧。”
阿木站在一旁,有些拘谨,逗逗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阿木,别害怕,我这就去给你娘配药,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她。”阿木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感激。
七个人围坐在石桌旁,喝着薄荷粥,分享着各自的经历。虹猫说起望霞山的封印,蓝兔说起西坡的稻苗,大奔说起后山的药种,逗逗说起北村的阿婆,跳跳说起林间的阿木,每个人的话都不多,却透着温暖。
达达拿起琴,指尖拨动琴弦,《同途吟》的旋律漫过庭院,紫藤花落在每个人的衣襟上,落在七柄神兵上,落在阿木手里的药篮上。时镜碎片的白光从虹猫腰间渗出,泛着温暖的光,映着每个人的笑脸。
暮霞染红了天空,奔雷山庄的炊烟袅袅升起,薄荷香、药香、粥香混合在一起,漫向远方。这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江湖传奇,是七侠各自奔波后的团聚,是为村民解决困难后的满足,是带着温暖与善意的日常。他们或许会遇到新的挑战,或许会有新的忙碌,可只要他们在一起,只要侠心还在,就能守住这片土地,守住彼此,守住这烟火缭绕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