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礼泰望见语棠迎面走来,脚下步伐不由加快,主动迎了上前去,俊朗的脸上漾开恰到好处的笑意:
礼泰“永宁郡主。”
语棠也早已远远瞧见他,在他一步开外停步,只微微屈膝,以颔首代替全礼:
韦语棠“魏王殿下。”
这细微的变化,让礼泰眼底笑意更深了几分。他知道,这是她心防渐弛的迹象。
礼泰“本王与郡主似乎格外有缘,总能在这宫苑深处不期而遇。”
礼泰语气温雅,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礼泰“郡主这是要往何处去?”
经过此前种种,语棠对他的心思已隐约有所察觉,此刻又听他语带暧昧地说着“有缘”,只觉心头没来由地一跳,心底划过一丝异样,却又很快敛住,只面色如常地淡声道:
韦语棠“陛下连日忧心国事,姑母挂念陛下龙体,特意炖了这‘八珍扶元汤’,又因自身头风未愈,不宜面圣,故命我代为送往两仪殿。”
礼泰“贵妃真是有心了。”
礼泰随意客套一句,视线却未曾从她脸上移开半分。
语棠被这道专注的目光看得有些无所适从,心思愈发复杂。她不愿在此多作纠缠,便转而问道:
韦语棠“殿下又怎会在此?方才似乎远远望见殿下与伍才人在此叙话?”
她语气平淡如常,仿佛只是无意间随口一问。
礼泰听此非但不恼,反而心头掠过一丝隐秘的满足与欣喜——她开始在意自己与何人接触,这对他而言,无疑是积极的信号。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思绪,唇边笑意不改,语气却格外认真而郑重,甚至带着几分急于澄清的意味:
礼泰“确是偶然遇到。伍才人在御前当值,本王只是关心父皇近日的饮食起居,顺道问询几句。”
他略一停顿,目光诚挚地看着语棠,继续补充道:
礼泰“伍才人乃是父皇妃嫔,本王与之交谈,皆恪守礼数,清清白白,还请郡主莫要误会。”
这番诚恳的急辩倒是让语棠有些意外,她垂眸淡淡应道:
韦语棠“殿下与谁叙话,自是殿下的自由,永宁不过随口一问,殿下不必多心。”
视线无意间扫过礼泰腰间,却见他往日贴身佩戴的那枚羊脂玉佩不见了踪影,语棠不由下意识问道:
韦语棠“殿下今日怎未佩那枚常戴的玉佩?”
礼泰闻言微怔,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异,顺势低头瞥向自己腰间,似才发觉般,语气带上些许了然与懊恼:
礼泰“许是今日出门匆忙,竟忘了佩戴。多谢郡主提醒。”
他答得自然,眼底却极快地闪过一丝短促的游移
语棠将那转瞬即逝的一丝异样尽收眼底,心头疑窦微生,却并未点破,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清澈见底,仿佛能洞悉人心:
韦语棠“姑母还在安仁殿等候回话,不便久留,永宁先行告退。”
说罢,她微一颔首,端着汤盅步履从容地从他身边侧身走过,衣袂翻飞间带起一缕淡淡的冷香。
礼泰回过身,目送着她的背影融入远处花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荡荡的腰间系带。
他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方才语棠那探究的一眼,以及她主动问起玉佩的举动,都让他觉得,一切似乎正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
只是,她那般聪慧,自己方才的掩饰,不知能否全然瞒过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