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便利店

纽约的清晨五点半，布鲁克林的街道笼罩在淡紫色的雾气里，空气中弥漫着湿润和微凉。平日喧嚣的地铁口此刻显得格外冷清，只有零星几个赶早班的人匆匆走过。“24/7”便利店刚亮起暖黄的灯光，玻璃门上的雾气被风轻轻晃动，里面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热饮和三明治。

沈砚推开门时，冷风裹着雨丝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拉紧藏青色外套的拉链，目光扫过柜台后的时钟——指针刚过五点三十五分，距离晨训集合还有二十五分钟。货架旁的热饮机嗡嗡作响，冒出的白汽氤氲了周边几排货架。他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一盒温热的牛奶，身后便响起易拉罐碰撞的清脆声音。

“早啊，沈砚！”

乔阳咬着根巧克力味的能量棒从货架后绕出来，棒球服口袋里的蛋白粉露出半截，拉链没拉好，晃动间粉末簌簌往下掉。他快步走到冷藏柜前，点了点里面的火腿三明治，语气里还带着刚醒的含糊：“晨训要跑三公里，还得加障碍赛，不吃点东西扛不住。”说着，他拿出两盒三明治，顺手塞了一盒到沈砚手里，“昨天下午在射击场看你调准星，挺熟练的，以前在国内练过？”

沈砚接过三明治，指尖感受到包装盒的凉意，点了点头：“家里有人做安保工作，小时候跟着学过一点。”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乔阳嘴里那半截能量棒上，“巧克力能量棒糖分太高，跑完步容易烧心。”

乔阳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能量棒，笑着把剩下的半截塞进嘴里：“没办法，起得太急，就这个方便。下次听你的，换成面包。”话音刚落，便利店门又被猛地推开，人影带起一阵冷风冲进来，地板上溅开一片湿痕。

罗峰拎着两袋冒着热气的黑麦面包，深蓝色卫衣的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利落的下颌轮廓。他看了一眼沈砚和乔阳，脚步略微停下，然后将一袋面包递过去，声音不高却清晰：“刚出炉的黑麦面包，配热饮正好。”他的目光扫过乔阳手里的空包装，补充道，“糖分太高，不如黑麦面包顶饿，还能补充碳水。”

乔阳正要反驳，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乐抱着牛皮纸袋小跑进来，衬衫袖口卷到小臂，腕上的机械表因跑动微微晃动。他靠在门上喘了口气，扬了扬纸袋，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幸好赶上了！这家可颂刚出炉，我排了十分钟才买到。”他打开纸袋，浓郁的黄油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沈砚接过一个可颂，轻轻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柔软，还有淡淡的香草味，比便利店的速食三明治精致得多。

几人围在窗边的小桌子吃东西时，玻璃门外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伊理穿着浅灰色西装，外搭深色风衣，手里拿着文件夹匆匆走来，推门时低头看着文件，直到进店才抬眼，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来晚了，刚才整理训练计划表耽误了几分钟。”他将文件夹放在桌上翻开，指着名单，“今天晨训结束后有战术模拟讨论，咱们五人被分在一组，负责解救人质的演练。”

乔阳凑过去，用手指点了点表格上的楔形队形图，兴奋地说：“这个我熟！上次在训练场试过，突围速度特别快，尤其狭窄空间更能减少伤亡。”方乐放下可颂，目光落在人质关押点的标注，“这里像是废弃仓库，柱子多，可能会影响视线，得提前分配观察哨位置。”

罗峰拿起文件夹，眉头微皱，“狙击手位置太靠外了，距离人质关押点远，会有盲区。如果往东侧移动五十米，视野更开阔，还能覆盖两个侧门。”伊理点头，掏出笔快速标注，“你说得对，我等会提给教官。沈砚，突击手站位你怎么看？现在安排俩人，但仓库结构复杂，可能需要增加一人殿后，防止嫌疑人从后门逃走。”

沈砚接过文件夹，目光沿着平面图的通道线条缓缓移动：“确实需要加一名殿后人员。正门入口有个拐角，突击手进门容易被伏击，可以先投闪光弹再交替进入。”他顿了顿，看向众人，“另外，人质靠近窗户，演练时要注意避免流弹误伤，最好在窗外安排观察员。”

几人热烈讨论间，便利店广播忽然响起杂音，店员紧张的声音传来：“各位顾客，抱歉打扰，系统提示附近街区有可疑人员，请留意安全，有异常联系工作人员。”

乔阳动作一顿，摸了摸口袋里的战术手电——那是学院发的训练装备，虽然没攻击性，但强光模式能暂时干扰视线。“可疑人员？”他看向窗外，淡紫色雾气未散，街上有车辆驶过，“这附近是居民区，怎么会有可疑人员？”

罗峰放下手里的面包，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目光警惕地扫视街道：“刚进来时，我好像看见街角停了辆黑色轿车，没挂牌照，当时以为临时停车，现在想想有点奇怪。”

伊理立刻拿出手机，拨通学院安保处的电话，语气沉稳：“您好，这里是‘24/7’便利店，我们收到提示，附近街区有可疑人员，还发现一辆无牌黑色轿车停在街角，请派人过来查看。”挂断电话后，他对几人说：“五分钟内巡逻车会到，咱们先待在店里别出去。”

方乐跟店员沟通几句后回来，手里拿着一把应急手电筒：“店员说后门有应急通道，万一有情况可以从那里撤离。不过只是系统预警，还没实际危险，让咱们别太紧张。”

沈砚走到窗边，和罗峰一起观察外面的情况。他忽然注意到街角的黑色轿车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准备离开。“那辆车要走了。”他低声说道，手指指向轿车方向，“没开车灯，像是刻意隐蔽。”

乔阳凑过来，刚想说话，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巡逻车到了。黑色轿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加速驶离，很快消失在雾气中。巡逻车在街角停下，两名安保人员下车查看一番后走进店里，简单与伊理沟通了几句。

“他们说那辆车是附近居民的，只是临时停车没挂牌照，已经联系车主了，没什么问题。”伊理挂了电话，对几人说道，“虚惊一场，赶紧吃完去集合，不然晨训要迟到了。”

几人松了口气，加快了进食的速度。乔阳几口解决完剩下的可颂，把包装纸扔进垃圾桶：“还好没事，不然第一天迟到，教官肯定罚我们跑圈。”方乐则把剩下的可颂装进纸袋递给几人：“没吃完的拿着，训练间隙还能当加餐。”

五点五十分，几人收拾东西走出便利店。淡紫色的雾气已散去不少，天空透出青色，阳光从远处楼宇间缓缓升起，为街道镀上一层浅金色。乔阳走在最前面，哼着歌加快脚步：“快点快点，还有十分钟就吹哨了！”

沈砚跟在后面，看着身边几人的背影——乔阳的棒球服随风晃动，罗峰摘下了卫衣帽子，方乐手里的纸袋飘着黄油香，伊理则一边走一边整理文件夹。晨训的哨声还未响起，但纽约的清晨已热闹起来。而他们的故事，也在这场小小的虚惊与热闹的早餐后，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