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枪声的红光还没在暮色里散尽,穿连帽衫的人已经像受惊的野猫般往后急退。他手腕一翻,弹簧刀的寒光直刺沈砚面门,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显然不是普通的窥探者。
沈砚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伸手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指腹精准按在他的腕骨处。那人吃痛闷哼一声,对讲机“啪嗒”掉在草地上,里面还在断断续续传出电流声:“目标……暴露,立即撤离……”
“想走?”乔阳从斜后方扑上来,双臂死死锁住那人的腰。可对方力气大得惊人,猛地往后一挣,竟带着乔阳撞向废弃木箱。“轰隆”一声,木箱被撞得散了架,木屑飞溅中,那人趁机甩开乔阳,转身就往仓库深处跑。
“别让他跑了!”罗峰拔腿就追,模拟手枪的声光模式再次开启,红光在仓库斑驳的墙壁上扫过,照亮了满地的废弃器械。伊理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对讲机,指尖在机身侧面划过——那里有一道极浅的划痕,像是被什么硬物刮过,边缘还沾着一点暗绿色的漆屑。
“看这个!”伊理举起对讲机,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这道划痕和早上便利店门口那辆无牌车的轮毂划痕很像,漆屑颜色也对得上!”
沈砚刚追上那人的衣角,却被对方回身一拳砸在肩头。他踉跄两步,抬头时正好看见那人翻上仓库的铁栅栏,连帽衫被风吹得鼓起,后腰处露出一个银色的徽章轮廓——那是纽约市某家安保公司的标志,沈砚上个月陪父亲去警局办事时见过。
“他后腰有安保公司徽章!”沈砚朝着罗峰的方向喊,同时快步冲到栅栏下。可那人已经落在仓库外的小巷里,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暮色中,只留下一串杂乱的脚步声。
罗峰停在栅栏边,看着空荡荡的小巷咬牙:“还是让他跑了。”乔阳揉着被撞疼的胳膊走过来,喘着粗气说:“至少拿到了窃听器和对讲机,还有那个徽章线索,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方乐蹲在刚才那人站立的地方,突然指着地面说:“你们看,这里有个烟蒂。”几人围过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还没熄灭的薄荷烟蒂,烟纸上印着一个冷门的瑞士烟草品牌——这种烟在纽约只有市中心的一家免税店有卖。
沈砚将烟蒂也装进密封袋,和窃听器放在一起:“徽章、烟蒂、对讲机,还有早上的无牌车,这些线索应该能串起来。”伊理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那个安保公司和学院有合作,负责外围的巡逻,难道是内部的人?”
“不管是不是,明天一定要把这些东西交给技术部门。”沈砚看了眼天色,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仓库区的路灯开始闪烁,“现在太晚了,我们先回去,免得被教官发现擅自出来。”
几人收拾好东西,沿着原路返回。路过射击场时,正好看见白天的教官站在门口打电话,手指无意识地绕着电话线,神情比下午在射击场时更加凝重。听到脚步声,教官立刻挂断电话,转身看向他们,笑容有些僵硬:“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我们……”乔阳刚要开口,沈砚立刻接过话:“刚才训练时把笔记本落在休息区,回来拿。”他晃了晃手里提前准备好的笔记本,语气自然得没有破绽。
教官的目光在几人脸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沈砚口袋里露出的密封袋一角,眼神闪了闪,却没再多问:“快拿了回去休息,晚上别在外面晃,最近学院周围不太平。”
几人点头应下,转身离开时,沈砚故意放慢脚步,隐约听到教官又拨通了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他们好像发现了……窃听器被拿走了……”
回到宿舍,沈砚将密封袋里的窃听器和烟蒂摆在桌上,罗峰拿出学院地图,在仓库东侧和市中心免税店的位置画了圈,伊理则对着对讲机上的划痕拍照,方乐坐在旁边,翻着手机里早上拍的无牌车照片。
“如果对讲机和无牌车有关,那对方的目标应该不只是监视我们。”伊理放大照片里的划痕,“这种划痕是轮毂蹭到水泥墩才会有的,我查过,昨天学院西侧的施工路段有个水泥墩被撞歪,说不定就是那辆车弄的。”
沈砚看着地图上的圈,手指在仓库和施工路段之间划过:“施工路段晚上没人,很适合藏东西。明天早上我们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乔阳拍了拍手,眼里满是兴奋:“好啊!要是能抓住那个家伙,咱们说不定还能得到学院的奖励!”方乐白了他一眼:“先别想奖励了,小心明天被教官发现我们私自查案。”
夜色渐深,宿舍里的台灯亮了一夜。几人将线索一一整理好,直到天快亮时才各自躺下。沈砚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个黑影的动作、教官的神情,还有那道暗绿色的漆屑——他总觉得,这些线索背后,藏着一个比监视更可怕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和整个纽约国际刑警学院都有关。
第二天一早,几人趁着晨跑的时间,悄悄绕到学院西侧的施工路段。这里果然如伊理所说,空无一人,只有几个被撞歪的水泥墩,地面上还留着清晰的车辙印。
“看这里!”罗峰蹲在一个水泥墩旁,指着上面的划痕,“和对讲机上的漆屑颜色一样!”沈砚走过去,用手指摸了摸划痕,突然发现水泥墩后面藏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盒——盒子上的锁已经被撬开,里面空无一物,只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下一个目标,战术演练场。”